了離開南京擊敵的決斷。那也是出於對黃梅賊的蔑視,希望借平亂之功,徹底穩定自己在南京城中的地位。可是離開了南京,正好就給了這李信趁機下手的機會,一舉斷掉了南京工部的朽爛蠹蟲之窩。這些人雖然與他徐弘基牽連不大,但卻震懾了城中百官,以這幾日的觀察來看,南京的幾個尚書只怕都已經向李信服軟了。
鄭三俊和高宏圖是牆頭草,徐弘基自問只要將主動權成功奪回手中,不怕他們不重新倒向自己。但現在棘手的是,李信那廝居然盯住了自己的嫡長子。可恨這不爭氣的東西到處惹禍,又到處留下把柄。
“你說!陳家的錢你拿了多少?”
陳家的錢,徐弘基本是一分都不想要,所有的家產秉公處置才能顯得自己沒有私心。但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不肖子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揹著自己吞下這麼大的家產。
徐文爵知道自己這回是躲不過了,便只好避重就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當初他一個人自然吞不下陳家的家產,於是便和城中鉅富阮大鋮一拍即合,然後透過時任應天府尹何可剛來付諸實施。
說起來是他徐文爵參與其中,其實他在裡面的作用十分有限,當初應得的錢也在阮大鋮的勸說下投入了大買賣之中,他親力親為參與處置的便是那陳家兄弟。本來按照阮大鋮的意思是要將這陳家兄弟殺人滅口,可是徐文爵在關鍵時刻又猶豫不決,只好聽了一名手下的建議,偷偷買通了獄吏將兄弟二人投入應天府大獄。此事,他瞞的極為成功,就連阮大鋮都以為陳家兄弟已經就此從世上消失,但人算不如天算,誰又能想到居然在陰差陽錯下被李信那廝給發現了。
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其實最讓徐文爵痛心疾首的是,他手中的幾乎所有銀錢都投到了阮大鋮的身上,只等著年底分轟。可惜數銀子的美夢還沒等咂摸出來點味道,阮大鋮就讓李信那廝連根拔起,就連此人的後臺靠山,當朝首輔周延儒都鞭長莫及,最後還是灰溜溜的被趕出了南京城。
本來徐文爵打算趁火打劫,想從阮大鋮的資產裡分一杯羹,可是一番打探之後,竟發現阮大鋮在南京居然並無多少銀錢資財,換句話說,阮大鋮此前支起來的不過是個空架子。
那麼問題來了,據徐文爵所知,阮大鋮曾經在城中募集了不少款子,出了錢的可不止自己一家。除此之外,陳家的大筆資財也數目不菲,這些都去了何處?徐文爵百思不得其解,卻隱隱覺得背後似乎還有一雙他看不見的無形大手存在。但他想仔細探究一番,卻一無所獲。
徐文爵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和懷疑都說了出來。然後他心虛的偷看了父親一眼,卻沒從父親的臉上發現一絲喜怒哀樂,於是心中更加忐忑起來,不知父親會如何處置自己。
“陳家兄弟現在何處?”
徐弘基心裡清楚的很,兒子和阮大鋮的那些勾當都是沒證據的事,錢到頭來都落入阮大鋮手中,而這其中只怕有不少的一部分都落入了周延儒的腰包,這不爭氣的東西被人家賣了還再幫人數錢呢。他暗暗哀嘆,自己英雄一世,怎麼就生了一個這麼又蠢又貪的兒子。
現在李信唯一能拿來當作把柄的只有陳家兄弟,從這不肖子的敘述來看,他心裡還是有些天良,沒草菅人命。可也就是這天良為他帶了今日的麻煩,如果當初他按照阮大鋮的主意,毀屍滅跡,陳家兄弟早就不存在於這世上。現在自然也就沒了李信揪住此事不放手的理由。
唉!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好了!回去好好讀書!”
“是,是!兒子記下了!”徐文爵哆哆嗦嗦的應下,腳下卻是挪不動,身子還兀自的抖著。
“說吧!還有甚事?”徐弘基是何等人物,這不肖子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的眼睛,知道兒子還有話要說,倏忽間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