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攻之。
最終鄭芝龍也沒能立即下決斷,畢竟他已經不是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頭腦發熱之下就做出了並非明智的選擇。事實證明,鄭芝龍的沉吟不決並非優柔寡斷,而是十分明智之舉。因為久在當晚,又有密使來求見他。只不過這一回,密使是來自一個叫熱蘭遮的地方。
當鄭芝龍聽說有來自熱蘭遮的人求見時,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去年那場大戰,鄭家水師燒燬荷蘭人的戰船,殺死了數千荷蘭人僱傭軍,雙方可以說已經是結下了血海深仇。那麼,在這個敏感時刻,荷蘭人與自己接觸究竟所為何事呢?
鄭芝龍敏感的意識到,荷蘭人此番來意一定與李信脫不開關係。
“立即帶他來後堂見我。”
以往鄭芝龍從來只在前廳接待訪客,只有極為機密重要的人才會在後堂接見,此時他如此安排,用意自然不言自明。很快,熱蘭遮城所謂的密使便被家丁一路引到了後堂。而這個密使竟然是一名漢人。
鄭芝龍雖然厭惡這些西洋人,但更加憎惡那些投靠了西洋人的漢人,如果不是此次情況特殊,他早就下令家丁將此人拖出去斬首示眾了。但儘管如此,他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冷漠與憎惡。
“說吧,你的西洋主子派你來,有什麼打算。”
鄭芝龍既不問此人名姓,也不問此人身份,直截了當的開門見山,直入主題,其中誠然表示了自己於對方的蔑視,但也從另一方面減少了兩個人互相寒暄所帶來的尷尬。
那密使似乎也樂得如此,竟然連名姓都不通報,就提及自己西洋主子的意圖。
“總督讓小人給軍門捎個話,聽聞軍門現在與明朝鎮虜侯李信多有齟齬,如果軍門有心,總督可以助軍門一臂之力。”
鄭芝龍翻了翻眼皮,“紅毛番想助我一臂之力?他忘了去年被鄭家水師打的屁滾尿流的時候了?拿什麼來助我?”一連幾個發問,絲毫不給對方留情面。而那密使似乎也逆來順受慣了,被鄭芝龍冷言冷語擠兌揶揄甚至是當眾羞辱都有著唾面自乾的覺悟。
“軍門,軍門言重了,雖然總督與軍門去歲是敵人,但敵我關係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起因皆由利害而來,去年之所以打的勢同水火,那是因為軍門與總督之間有著利害衝突,而今年卻不同,軍門與總督都有著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明朝鎮虜侯李信!”
鄭芝龍眉毛輕挑,但也承認這廝說的甚有道理。
台州外海,華萊士滿臉凝重的注視著海面。從早上開始烏雲就以壓城欲摧之勢滾滾而來,眼看著暴風雨就要來臨,艦隊必須進港躲避,否則也不知道能否躲過這即將肆虐的滂沱大雨。
“通事何,你這張烏鴉嘴,咱們從杭州離港時還是萬里無雲的晴空,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一切行動都要推遲了。”
華萊士心情鬱悶之下又叫起了何斌以往在熱蘭遮時的職務,何斌知道華萊士侷促的性格,也不當真與之計較,笑道:“這樣不是更好?咱們無法按時行進,他們不也要被這賊老天困住了嗎?”
華萊士正想反唇相譏,忽覺腦門一片冰涼,伸手抹去滿臉的溼漉漉,竟是一大滴雨點打了下來。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再與何斌鬥嘴,因為他知道,暴雨已經近在眼前。
“快,快,趕緊加速,靠岸進港。大雨來了,大風來了,再慢點咱們誰都跑不了。”
自從上次在錢塘江口經歷了那次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之後,華萊士曾阻止麾下水兵們進行了數次專門應對暴風雨的訓練,所以這一次沒有之前那樣驚慌失措,出現各種意外狀況。
平蕃艦隊在海面上飛速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
第八百四十五章 猝不及防
狂風肆虐了整整一天一夜,但情況也大致如在錢塘江口外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