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只讓李信進船艙去一見便知。李信再不理會牛金松,自顧推開艙門邁了進去。
卻見一人立於艙中,身著鵝黃褙子配草綠襦裙,竟是一名女子。李信定睛看去,聲音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
“這些日子你都去了何處?如何今日才來見我?”
“你有你的郡主,我來與不來尋你,有甚區別?”
女人語音輕柔,一句話就戳中了李信的要害,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的確,他心中裝了太多事,如果能重生在太平盛世,他不會有半分猶豫,棄了這勞什子催命符一般的官位與她就此隱居,豈非更是暢快……
沒錯,這女子就是黃妸。她只說了一句似嗔非嗔的話,便又聲音轉冷,“不要想的多了,你我緣分早在太原就已經了斷,今日江心一見,實在是不忍心見你去江都送死!”
李信似乎對黃妸的警告充耳不聞,只說了一句他在太原時未及說出的話來。“如果不是在這內憂外患的危亡亂世,如果李信沒有手握軍馬之能力……”
“李信若是庸碌之輩,黃妸也未必瞧得上呢!你又何須自責,能看到你成就大業,我實在歡喜……”
李信的說辭被黃妸打斷,卻是有些摸不清頭腦,她的話語氣數度變化,一時間竟分不清哪一個才是她真實的心情。
就在李信愣神的當口,黃妸則有舊話重提:“千萬不要去江都,張方嚴已經在江都準備好了一切,只等你一到江都便會將你軟禁,然後解送竟是”
李信對黃妸的話不懷疑分毫,他在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了張方嚴真有撕破臉的打算,如今也算是經過黃妸之口得到了印證。只是,眼下如果不去,只怕他李信和三衛軍的處境才要更被動呢。
“如果不去,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黃妸柳眉一微蹙,反問道:“為何要堵?他們想說就說好了!”她見李信仍舊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便繼續說道:“是在擔心紫禁城中的皇帝嗎?以黃妸所見,此人心胸狹隘,性格多疑,生性乖戾,絕非中興之主。李兄,你跟了他只會,只會累的你一無所有!”
李信心下怦然,黃妸是在勸自己棄了崇禎而自立嗎?但是這個決定又其實瞬息間就能決定的?關於是否自立的話題只怕辯個三日三夜也不會有結果。當然,這並非代表李信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這條路上卻盡是荊棘暗礁,絕非上上之選。過早的使自己成為道德上的眾矢之的,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黃妸看著李信的目光變得熱切,她多希望他能聽從她的話,但是理智卻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旦做了決定便是千百頭牛也無法將他拉的回頭。她輕輕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與你同去!”
李信聞言之便道:“小妹等我片刻,我去稍作安排!”說罷,他也未等黃妸回應便徑自踏出了船艙。
出了艙門牛金松立刻就迎了上來,李信低聲對其做了囑咐,牛金松頻頻點頭,他便又一躍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與此同時,牛金松大聲呼喝,十幾名親兵立即跳到了黃妸的船上,控制住了掌舵的船伕……
李信的三艘大船已經開的遠了。黃妸望著遠處水面,神色複雜的嘆息了一聲。
船靠江都時天色已經漸晚,李信掃視了昔日熙熙攘攘的碼頭,除了林立的甲兵竟然連半個活人都沒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氣籠罩著這座互通南北的商埠碼頭。今日,這裡隱藏著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刀光劍影。
船舷一經靠岸,身為親兵營官的牛金松就緊張異常,他的鼻子一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他已經開始後悔沒能阻止大將軍以身涉險的行為。
舉目望去,但見有幾名綠袍官員,在遠處交頭接耳,預想中的歡迎儀式沒有不說,連線待的規格都於禮制不合。李信雖然是武人,但卻是超品的侯爵,如有公事往來按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