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出不去了,不如既來之,則安之,何不乘此機會領略一下這六朝古都的別樣風采?一念及此,李信反而從容起來。
“走走!既然不幹咱們的事,都把心放肚子裡,也不能白來一次,好好遊玩一番!”說罷又轉頭看了陸九一眼,“把你背上的長弓扔了,揹著這東西逛街,生怕官府不來找咱們麼?”
陸九當即醒悟,可讓他把這長弓扔了又心有不捨,畢竟是從高陽時就一直追隨自己左右。對他而言,已經與自家兄弟無疑。米琰許是看出了陸九的想法,便出了個注意。
“陸將軍如捨不得扔掉,可用油布包好,找個沒人的地方埋起來。等出城時再掘出來豈不甚好?”陸九聽罷大以為然。
李信卻奇道:“一直就想問你,這麼長的弓,你是如何帶進來的?”
陸九笑道:“俺花了一兩銀子,將弓藏在了回城的糞車裡。”他作勢捂著鼻子,“那糞車頂風臭八里,有幾個門卒肯上去仔細搜檢?”
聽罷陸九描述,幾個人哈哈大笑,彷彿入城後一波二折帶來的不快已經盡數掃盡。只是李信卻覺得自己內心某處,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是尋人不遇才會如此嗎?一張俏臉如現眼前、“古都南京又稱石頭城,夫子廟是不可不去的,鎮……”李信一擺手,將他的話打斷,“既然咱們是微服出行,就不要拘禮,和陸九一般,叫我十三哥就成!”
李信不論哪一世都從未來過南京,就知道南京有個中山陵、棲霞山。不過這是公元十七世紀,孫中山還不知道在哪呢,就更別提中山陵了。聽米琰提起夫子廟也不禁來了興趣,猜想應該是廟會一類的地方,大體上和後世的步行街,商業街差不多吧。
這時陸九也來了興致,磨拳霍霍,“聽說江南的娘們水靈,機會難得去窯子裡開開眼才是!去廟裡有甚看頭,木胎泥塑的東西,只怕連他自己都保佑不了,俺這一拳頭下去準保都洩了原型!”
李信忽然覺得陸九與以往相比,話明顯多了,而且都說言多必失,他這幾番說辭下來,不知又要出多少洋相。
果不其然,米琰又乘著肚子笑了一通,半晌才直起身子,別有深意的說道:“不就是風月女人嗎?都有,都有……”
這回就連李信都愣住了,竟忍不住問道:“難道,空門中也有這種勾當?”這一句反將米琰問的愣住了,反應過來以後卻又不敢像取笑陸九那樣放肆的笑出來,於是屏住氣息,穩一穩情緒,準備一一解釋一番。卻不想,一陣興奮的喊聲傳了過來。
“幾位壯士慢走,可算將幾位尋到了。今兒南京封城,左右也是也是出不去,何不就此與老夫一醉?”
又是那一僕一主,儒衫主人笑容可掬,眼中滿是期望的望著李信。這時,李信也覺得腹中空空,既然此人幾次三番相邀,且看他有何用意再說,或許說不住是自己想的多了呢。
按照李信前世的經驗,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人要請你吃飯,這人肯定居心不良。可這是明代,古風尚存,仰慕壯士勇者或可當真出自一番肺腑,傾心結交呢!如果一味拒絕,萬一拂了好人之意,豈非也是不美?
於是李信三人謝過那儒衫主人之後,便隨著一僕一主一路向南走了盞茶功夫便已能看到河水,兩岸亦是商販雲集,行人如織。一片臨街的小樓店面正對著盪漾的河水,儒衫主人所指的酒樓就在其中。
待進了樓中,店夥計殷勤款待引著一行人上了樓,讓入雅室,李信所見卻又是另一番洞天,臨窗而坐,絲縷春風拂面而來,如芳似香,禁不住叫人暗歎,不愧是六朝金粉之地,就連這秦淮河上的風都帶著脂粉氣。
酒菜很快上齊,儒衫主人果然只將他們當江湖強人招攬,一面讚不絕口,一面屢屢勸酒。米琰酒量不行,李信和陸九卻都是豪飲。他們既不能應承此人的殷勤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