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刻薄寡恩的名聲,李信心裡也不由得打起了鼓,萬一這貨發起飆,追究自己斬殺劉澤清的罪責,那可就完蛋了,這外廷深宮,重重甲衛,便是插翅也休想逃出去,一顆心惴惴不安起來,但看曹化淳好似全不在意,便告誡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眼看著曹化淳踏進文華殿,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殿內傳來尖利的嗓音。
“傳李信進殿!”
適才與曹化淳通風的太監則叮囑道:“萬歲正在氣頭上,一定要少說話……”
由於走的急,那太監說話的聲音又極小,是以之後又說了些什麼就全聽不清了。進入殿中但見曹化淳垂首而立,再看御座之上端坐的男子想必就是傳說中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崇禎皇帝吧。
僅僅是一瞬間的發呆出神,便忘記了臨來時那首領太監交代的三拜九叩大禮,竟傻愣愣的站在當場。眼見李信如此,曹化淳心中替他捏了一把汗,只求這廝快快醒悟過來行君臣之禮。
豈料御座上的男子爽朗一笑,問道:“你就是李信?”
也許是這一番問話太沒有皇帝的派頭,李信一時間忘記代入君臣角色,下意識拱手施禮道:“正是李信!”
曹化淳在一旁嚇得臉都白了,恨不得撕了李信的心都有了,就算不會三拜九叩的大禮,下個跪還不會嗎?他還真冤枉李信了,李信自打來到明朝,即便是見了孫承宗多爾袞這等當世名臣豪傑也未曾一跪,更何況一個亡國之君?說到根子上,是他沒有下跪的習慣和意識。
御座上的男子正是大明天子朱由檢,曹化淳對李信擺手勢使眼色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朱由檢的眼睛。
“曹卿莫使眼色了,江湖漢子不懂朝堂規矩情有可原。”
朱由檢這句話一出口,曹化淳這才算鬆了一口氣,心道這李信恐怕還不自知,他已經在生死線上走了好幾遭。李信這時才反應過來,面君時應當下跪,連忙雙膝跪地,硬著頭皮將額頭磕在地上,做誠惶誠恐狀。
“草民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草民有罪……”
李信還不知道,他的形象已經在朱由檢心中定了格,標準的勇多謀少的匹夫形象。
“說說,可有退敵良策?”
朱由檢不過隨口一問,良策自當由他的閣臣督帥們謀劃,也沒指望李信能有什麼好主意。誰知李信卻頗為認真的思考了片刻。
“啟稟萬歲,韃子表面上佔據優勢,實際上卻是危機重重。第一,韃子引兵入寇後勤補給基本靠搶,但是由於高陽一戰的緣故,收穫甚少,也就是說他們此刻缺乏打持久戰的基礎,糧食!第二,韃子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兩黃旗的拜音圖等權貴,必然會抓住機會狠狠的牽制多爾袞。第三,奴酋之子豪格在我大明手中,這是一顆可以振奮軍心士氣,也可以打擊韃兵士氣與戰鬥意志的奇貨!”
“哦?接著說下去。”
朱由檢饒有興趣的聽著李信的分析。李信整理了一下思路,全沒注意到曹化淳的眼色,準備繼續說下去。這位大明天子於他的初步印象還算平易近人,是以好感增加,話也就多了起來。對於前世史書的記載也產生了懷疑,畢竟歷史都是由人記載的,一個人被記載的面目全非也未必是什麼難事。
“如此種種,一個拖字便可以解京師危急!”
曹化淳心裡不住嘆氣,後悔沒事先叮囑李信謹言慎行。朱由檢卻又問道:“朕若想從速破敵,又該當如何?”
“這……”
李信遲疑了,京師方圓百里之中已經無兵可調,本來高起潛所率領的關寧軍還堪為一戰,此時也已經全軍覆沒,他這支冒牌的山東軍嚇唬嚇唬人還可以,若想動真格的與韃子真刀真槍的幹卻是實力相差懸殊,難道曹化淳沒在軍報中說明嗎?李信目光撇向朱由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