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光只著眼在兒子身上的皇子皇孫,叫阿元看來,目光太短淺了。
“侄兒明白。”鳳騰的眼睛亮了,低聲道,“這些話,我也只與姑姑說。”除了與他一同長大的阿元,太子有嚴父的威儀,太子妃鳳騰又捨不得她再為自己掛心,弟弟有點兒傻,只阿元才能叫鳳騰說這些心中的不安與黑暗,見阿元只笑嘻嘻地點他的腦袋,鳳騰看了看阿元,又看了看吃飽了在一旁打滾兒的五皇子,目中帶著幾分柔和,輕聲道,“只這樣,我才有安心的時候。”
萬眾矚目的皇長孫,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這些,日後與你媳婦兒說。”阿元就慢悠悠地說道,“夫妻之間,本就該彼此扶持。”
“不這樣兒,你侄兒媳婦會這樣為忠靖侯府張目?”鳳騰笑眯眯地說完,又與阿元抱怨道,“二弟這傢伙實在叫人頭疼!前兒糾結的什麼似的,這不知叫陳平那小子灌了什麼迷湯,那天我還聽見他偷偷管陳平叫姑父!”見阿元猛地噴了,鳳騰也很無奈道,“我大怒,只問他為何這麼蠢,這蠢小子還跟我說什麼眼下就是練練,以後才好叫得心安理得。”特別是陳平那很有心機的小子,鳳騰真的擔心弟弟被他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阿元緩了緩,拍著桌子笑得起不來。
陳平,她見過幾次,觀其言行,都不單是有心機了,這小子的心裡特別陰暗詭異,又有一種不要命的感覺,很叫阿元能記住。
不過瞧瞧九公主與二皇孫鳳寧,阿元就發現,陳平很喜歡心思單純的人,且與這兩個打交道的時候,容忍度特別高,就連渾身的氣息也變得與平日那陰陽怪氣不同。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瞧著阿寧還樂在其中,你不必擔心。”阿元笑了一場,這才揉著眼睛說道。
鳳騰唏噓了一下,默默地打量身邊的宮車,就見寬敞的大車裡端的是奢侈華麗,頂上還懸著明珠,地上還是厚厚的波斯國進上的地毯,由著五皇子毫無壓力地打滾兒,不由羨慕道,“姑姑這車真好看。”別的的是還很舒適軟和。
阿元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堅決地表示,這車是以後她嫁人後要帶走的嫁妝,不可覬覦。
鳳騰梗了一下,灰敗地看了對於要嫁人特別得意的姑姑一眼,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路並不遠,等到了忠靖侯府外,阿元遲疑了片刻,還是認命地帶著五皇子下了車。
若是不到門口也就罷了,這都到了門口,還過門不入,不是不把太子妃她親爹放在眼裡麼,見了鳳騰奸笑的模樣,阿元就很沒有好氣。
瞧著這模樣,不單是還給皇長孫接媳婦兒,還得“護送”皇長孫賢伉儷返回太子宮的節奏!
把拿公主當車伕的皇長孫在心裡抽打了一回,阿元就見忠靖侯府突然中門大開,裡頭簇擁著走出了一位老者來,這老頭兒正是太子妃之父忠靖侯,後頭還有侯府的女眷。長輩面前,阿元也不好失禮,只含笑與忠靖侯應酬了幾句,叫眾人迎入了侯府之中。
因五皇子與皇長孫都在,眾人就在正堂的花廳中坐下,才坐下阿元就覺得這眾人的氣息不對,面上有陰鬱之色,只是到底與自己關係不大,只做不見,側身與忠靖侯笑道,“這次來,不過是幫阿騰接媳婦兒來了,不請上門,侯爺不要怪我失禮。”
她話音剛落,與鳳騰坐在一處的一個美貌端莊,十分親近的少女就笑起來,雖然已是婦人打扮,卻還帶著幾分稚氣。
這就是皇長孫的媳婦兒了。
“殿下駕臨,府上蓬蓽生輝,咱們歡喜還來不及,何來見怪之說?”忠靖侯是個很精明的人,不過精明的人今兒也陰溝翻船,臉上帶著幾分怒意,卻還是對阿元溫和地說道。
“阿慧還與我說,殿下如今越發和氣了。”說這話的,就是城陽伯府二奶奶阿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