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逛到村子外頭,你小子幹啥去啦?”
銀河說: “我去散步!我到廣闊的天地、呼吸新鮮的空氣!”
歪牛便罵一聲:“好王八蛋的!呼吸新鮮空氣?你家掏茅房哩?你還散步,你咋不跑步?還廣闊天地、新鮮空氣,這個爛山溝,哪兒廣闊?”
銀河也不與他計較,繼續轉文:“歪牛哇!這一項相當的工程,什麼時刻可以報銷的呀?”
歪牛便笑:“聽說幹部們吃飯報銷、你家的院牆哪個龜孫給你報銷?別你孃的混充人物啦,和老子來搬磚和泥!”
銀河把腦袋一仰:“我們休假!老闆全盤發放工錢!我們是富有休息的權利的!”
歪牛就罵上了:“這個兔崽子!再走三天,還要認不得高粱了哩!還要問那個紅杆杆、綠葉葉,是什麼什麼的東西哪?非得叫你爹敲你兩菸袋,敲得你說人話。”
正說著,石羅鍋過來給工匠們送開水和乾糧。一見兒子在這兒說閒話,便吼了聲:“銀河!一大早你裝裹起來,挺上一具屍首,哪裡刮野鬼去啦?給你小子蓋房,你大客人似的閒遊逛!你媽說怕你累了,夜來呼嚕打的你差點吸塌腦袋瓜子,還沒歇過來?——和泥!搬磚!當小工!”
銀河伸伸舌頭,連忙和歪牛撲進泥堆裡。
歪牛便拿手抹他一臉泥:“媽巴子的,不侉啦?你不幹活,這牆怎麼能報銷了?”
銀河也說了實話:“夥計在公司裡,聽見我們老闆人家那話,就是威風、好聽!給你小子學幾句,你還不買老夥計的帳!”
歪牛其實還是有幾分羨慕銀河的改觀:“夥計,說真的,城裡是不是好掙錢?你走了一年,家裡就蓋起了新房,還說下了媳婦!”
銀河點頭承認:“有在村裡這份兒苦,城裡就是能多掙下幾倍的錢!鬧好了,把老婆也帶出去!我是想好啦,因為啥咱祖祖輩輩就得欺負土坷拉?我要有了兒子,我是死活不叫他種地!”
兩個人聊得熱鬧處,忘了手中的活計,氣得大工匠直呼喊:
來磚!來泥!
《兄弟如手足》第八章81
侯發榮到底是動心了,秘密到醫院查了一回;檢查結果出來,鬧了個情緒高漲。立刻打電話給蘇彩花,準備好晚飯,他要回家吃飯。
不但回家吃飯,而且讓蘇彩花把桌上的酒瓶撤下去。拿一桶飲料喝。並且鄭重宣佈:“從今天開始,本老闆要戒酒了!”
蘇彩花知道,侯發榮說話從來不算數,便撇了撇嘴:“你要能戒了酒,我能戒了飯!也就在家這一頓!”
侯發榮吃罷了飯,一邊剔牙,一邊喜眉笑眼地說:“還是家裡吃的舒坦、熨帖,咱老婆做的菜好吃!”
蘇彩花覺得今兒太陽出錯地方了,一時還接受不了他的這種變化:“別給我戴高帽子!你不回來更省心!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侯發榮情緒高漲,哼起小曲來。“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蘇彩花捂上耳朵:“求求你老先生,別折磨人了!就會這麼一句,還跑調。要命不要命?”
侯發榮哈哈一笑,說出自己的高興來:
“原來心裡悄悄懷疑你有事,結果哩?彩花,你猜!”
他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蘇彩花心裡噔的一下,吃了一驚。
前些時候,侯發榮曾為銀河的事敲打過她。說那個銀河來這院裡次數可是不少!吃慣的嘴、跑慣的腿,苦力嘛,也不能太抬舉了!人兒不中慣、啥啥東西不中看!我畢竟是個老闆,不樂意人們外頭說閒話。
蘇彩花一邊罵他嘴裡沒個正經,一邊說:“人家替你捱了那麼一場打,你覺得已經感謝多啦?吃你幾頓紅燒肉,心疼啦?可惜啦?”
侯發榮不提那檔子事,卻只說人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