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幾個步兵則在艙口旁等著。過了約莫一分鐘,他們就合力把一個滿臉是血的傢伙從炮塔裡面拉了出來,半分鐘之後又是一個同樣沒有活動跡象的。見此情景,聚攏到坦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等到全部五名坦克手都被抬出了坦克,另有兩名穿著黑色制服的裝甲兵也從不同的艙口鑽了進去。林恩隱約聽見了咕隆咕隆的聲響,然而它直到最後也沒有演變成熟悉的轟隆聲。一名“黑色制服”將大半個身子探出炮塔艙口,一邊揮手一邊朝著樹林方向大聲喊叫。
沉悶如天邊滾雷的發動機轟響重新出現在戰場上,只見先前倖免於難的那輛“虎”緩緩駛出樹林,它尾部噴著青煙,像是受傷的野獸在沉重喘息。此時林恩若是站在近處,很容易在它崩裂的條紋狀防磁塗裝上找出三十三個清晰的彈孔,或大或小,或高或低。駕駛員的觀測窗已經被彈片卡死,戴著黑色船型便帽的坦克手只好開啟艙口駕馭“坐騎”;炮長潛望鏡也沒能逃脫噩運,從它扭曲的形態來看,非得返回修理廠才有可能修復。除了這些,交錯的負重輪上也留下了戰鬥的痕跡,斑斑彈痕雖然不會影響它們的正常使用,但無疑給這原本就精細而複雜的大傢伙增加了發生機械故障的隱患。
等待“支援虎”到來的功夫,一名“黑色制服”就已輕車熟路地取下“趴窩虎”車身攜帶的鋼索,並將它一頭鉤在“趴窩虎”車身前部下方的特製掛鉤,一頭隨後掛在了“支援虎”屁股位置的牽曳掛鉤上。在邁巴赫700馬力汽油發動機格外沉重的轟鳴聲中,一輛遍體鱗傷的虎式坦克拉著它那奄奄一息的同伴艱難而緩慢地行進著,就連負重輪轉動、履帶摩擦的聲音也顯得異常的刺耳。這場面固然讓人揪心,然而它們的這種運動狀態卻還是較為穩定的保持下來,幾分鐘之後,它們就穿過鬆軟的泥地駛上了最近處的道路。沿著它穿過村莊再一直向北,大約七八公里就進入了一片植被茂密的林地,筆直的道路就此“消失”在了鬱鬱蔥蔥的松林之中,在那後方不遠處想必就是德軍的縱深防線了。
照兩輛虎式坦克當前的行進速度,林恩估摸著它們仍需要至少四十分鐘才能抵達林地,難保這期間蘇軍的飛機不再來襲擾,敗退而去的蘇軍裝甲部隊也隨時可能發起新一輪衝擊。他覺得失去了虎式坦克的德軍防線就像抽掉了墩子的棧橋,看著還是一座橋,踩上去就會斷裂,繼續防守並非明智之舉。
“嘿,Lynn!”
林恩轉過頭,原來是瘦一些的那個同伴在叫自己的名字,但他隨後所說的話自己一句也聽不懂。最後見對方拿著**沙的彈鼓揚了揚,這才意識到他是找自己要子彈來了。想想自己眼下也還用不太上,便從身旁的“**沙”上掰下圓形彈鼓丟給對方,然後又指了指手中毛瑟步槍的彈艙位置。那瘦高的黨衛軍士兵掂了掂林恩拋來的彈鼓,似乎對它的質感非常滿意,便從揹包裡翻出尚未拆封的牛皮紙包,斯文地撕開一個口子,給自己留了幾排子彈,剩下的連同牛皮紙包一併拋給了林恩。
無聲的交易就此完成,雙方各取所需,看樣子都很滿意。收起子彈,林恩環視四周,除了那兩輛“虎”以及運送重傷員撤離的卡車,德軍的其他部隊並沒有撤離防線的意思,他們要麼是在加固掩體工事,要麼是在修整武器,一些揹著方形盒子的工兵也開始在陣地前方的戰車殘骸之間挖坑佈雷,看來繼續堅守此地已成定局。
看了看自己手邊的傢什,毛瑟步槍尚堪重用,子彈也比較充足,只是唯一的手榴彈已經用掉。一想起它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