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也是五十多年了。知道兄長愛好此物,此次北上,便拜託司馬幫主特地尋覓了幾十罈子來。”
聽了李沛霆的話,李沛霖示意聽差將酒罈翻起,果然,罈子底上有大明萬曆五年制等字樣。
聽差小心翼翼的撇清酒中的白毛,又取出一罈新酒倒入,與陳酒勾兌,“這酒太陳,一飲便醉,必須與新酒互相映襯,方得入口。”
幾杯酒下肚,兄弟二人的話語開始多了起來。
“兄長,張問達那個小人致仕了?!”談起遠方的政事,李沛霆有些興奮,話語裡頗多幸災樂禍的味道。
“嗯,此事我也在邸報上看過,他九月二十六日加少保致仕。”
“此人久居京師,懂得什麼邊軍事務?偏偏官運好的驚人!先拜刑部右侍郎,署部事兼署都察院事。後遷戶部尚書,督倉場。管戶部和倉場,都是放屁油褲襠的肥差。尋兼署刑部,拜左都御史。元年(1621)冬為吏部尚書,朝野對此人的評價,‘問達更歷大任,持議平允,不激不隨。’完完全全的一個因循供事的庸人而已,卻先以秩滿,加太子太保,如今致仕之時更加少保頭銜。”
“我李家的案子,便是壞在這些官員手中!”李沛霆憤憤的喝了一口酒,重重的將酒杯墩在桌上。
“但是,你有所不知,民間紛傳,此人得罪了魏忠賢,怕是魏公公要借他的人頭,來給自己立威!也算是此人的報應!”
一邊說,李沛霖俯下身子將杯中酒灑在地上,“不肖子弟遙祝祖宗廬墓安好。”
李沛霆也隨著自己的這位堂兄將酒灑在地上,不過,他自幼便和父親在外為官,對於家鄉,他的印象很是淡漠。
“哥,我聽說,內地頗多士卒譁變索餉之事?”
“不錯,便以你熟悉的遵化駐軍為例,遵化臺軍營兵、南兵每月一兩五錢,北軍每月米一石止折銀一兩,其新設營兵皆折色一兩五錢,本色米五斗,有馬家丁每月二兩三錢五分,無馬家丁亦一兩一錢,待遇差別如此之大,自然是積怨沸騰,且又欠餉日久,自然會有此禍。當年祖父叔伯們殫精竭慮的四處搜刮,就是為了不欠錢糧。”
“搜刮二字,不妥吧?”
“哼!這是東林奸黨向我們潑的髒水。抄我李家,不過得銀七萬一千七百七十七兩,金三百四十三兩,我敢斷言,東林的任何一家,都比我家富裕!日後,若有機會,某家定當盡沒東林諸人家產!”
李沛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的話,竟然一語成讖。多年之後,果然讓他抄沒東林黨人的家產入官。
幾杯陳酒下肚,李沛霖的話也不再有什麼忌諱,眼前這個人,是和自己血脈相連,患難與共的弟弟,一同從北京被髮配到瓊州,又一起在驚天巨浪中死裡逃生的弟弟,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呢?!
“兄長,此話有些差池。如今你我兄弟,財富不亞於,甚至是超過江南的鉅商!”李沛霆打了一個酒嗝,起身拿了方才在桌上的一份清單。
“這是我今年應該分得紅利。幾次北上,應得的利潤。”
清單上,赫然開列著一行行數字,第一次北上運精鹽、布匹若干,運回絲綢茶葉若干,應分得利潤若干,第二次北上,第三次北上。以此類推,這幾個月下來,崔家在海上貿易和精鹽傾銷之中獲取的利潤,已經足可以媲美江南鉅商。
這也許就是將軍大人私下裡常說的工農業利潤剪刀差吧?
“兄長,我這次回來,還帶了一批貨物,準備賣給那班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