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失所。
海運既沒有沿途需要討關過閘的人情。又不存在每年對河道進行清理疏浚的費用。為什麼朝廷上的袞袞諸公就不知道將漕運改成海運呢?
這話在他與漕幫的幾位龍頭飲酒聽曲的時候,藉著酒興,他向這些在運河沿線討生活的人提了出來。不料想卻招來了一番戲謔。
“林相公。你可知道,我們漕幫的苦楚?外面都說我們在接受漕米之時勒索州縣,卻絲毫不知道我們北上沿途要受到的勒索。從首先是‘過淮’投文過堂;照例有各種陋規好處。一幫船總要花到五六百兩到一千兩銀子。這一關一過;沿路過閘過壩;處處要送紅包;大概每一艘船要十幾兩銀子。最後到了通州;花樣更多;要投四個衙門的文;有人專門代辦;每船十三兩銀子;十兩鋪排四個衙門;三兩是代辦者的酬勞。等漕米上岸入倉;伸手要錢的人數不清;總要花到三五十兩。所以我們所謂勒索州縣;無非悖入悖出。不可能讓兄弟們自己掏腰包去給大明朝廷填這個窟窿吧?”
“這還不算,一旦沿途出了些麻煩,比如說漕船被別的船隻撞了,沉了,那船上的漕米便是要我們漕幫的兄弟們來賠。要不是這些年,李相公、葉相公和您搭幫著拉鹽漕兩幫的兄弟們一把,讓兄弟們在這銷售食鹽上賺了些銅鈿,這許久的災荒年,不知道要有多少漕幫的兄弟們賣兒賣女家破人亡。”
原來如此!這條運河,成了無數人發財的門路,怪不得不肯行海運,一旦實行了海運,他們上哪裡去勒索銀子去?!瞭解了漕運中的種種黑幕與弊端,卻也堅定了林文丙海運的決心,無他,海運的成本實在是太低了!別的不說,同樣是運一千石漕米到北京,從杭州出發沿著運河北上,一路上要不停的受水位、關閘、公文、衙門等等諸多因素的限制,但是如果從杭州灣揚帆出海北上直抵天津的泥沽(塘沽),或者用眼下南中有的雙桅橫帆船這樣的江海兩用船,直接從北塘順著白河西進,怕不是漕船還沒有過淮河,海上的稻米已經在朝陽門碼頭上銷售了?!
正因為他對於海運如此熱衷,聽說了守漢在船廠督造新船,便將隨時應用之物交給了一名親隨,自己一迭連聲的催促那兩名將軍府的親隨,“快快!帶我去船廠便是!”
船廠裡新近修建了兩座船臺,有巨大的滑軌通到水中。船臺上,兩條巨大的新船在那裡緊張的施工中。
當然,所謂的巨大也是相對而言的,至多是在林文丙和船廠的承政(廠長?)王全眼裡,便是艨艟鉅艦了。
總長接近六十米的船體(包括船首的斜桅杆),如果不包括船首斜桅的話便是有近五十米長。
船首長五米,船尾長六米。
用熟鐵、球墨鑄鐵和部分高錳鋼製成的龍骨寬度達到了十二米,工人們正在緊張有序的將各類板材和火炮預設炮位的部件安裝上去。
“小林相公,這條船如何?”
王全先發現了林文丙,高聲同他打招呼,顧不得寒暄,上來便問他對於這條船的印象如何。
“很不錯的大船!結實,堅固,排水多少啊?”
“計算過,大概一千多噸!可以裝三十門大炮!要是長途運輸的話,可以運載七八百噸的貨物,要是短途便可以運一千多噸!”
“王叔,”林文丙很是自覺的尊稱王全為長輩,這位老丈也是為了南中的海上基業嘔心瀝血,當得起這樣的稱呼。
“長途和短途是怎麼算的哦?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