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洪易林的話,立刻引發了城下一大片會心的笑聲。
十五塊銀元,對於這些粗手大腳的種田人來說,不只是一個數字,它可能意味著給兒子娶親除去彩禮、新屋之外的全部開銷,酒席、禮樂,轎子都包括了。
關係到自己的利益,不光是種田人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不斷的在心中盤算著如果照著洪易林所謂的新的稅收章程,自己家得交多少田賦錢糧,就連在人群后面看熱鬧,準備隨時躲到屋子裡的城關鎮的居民百姓,也悄悄的向前走了幾步,免得有的話聽不清楚。
“照著上面這個標準。你家田裡打的糧食、水塘裡的魚蝦,竹林裡的竹筍,還有你們父子兄弟偶爾在山林河流裡捕獲的些野味,拿到市場來出售。換的散碎銀錢都是不用交稅的。”
“洪隊長。像我這樣的,不光是鄉下老家有地耕種。還在鎮上開著雜貨鋪子的,應該怎麼交稅?”雜貨店的陳老闆忍不住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朝著城頭上的洪易林大聲詢問。
洪易林低下頭同自己手下幾個專門培訓過稅務章程的工作隊員商量了幾句,復又抬起頭來。朝著城下吆喝了一句:“商業稅和田賦自然不能混為一談。商稅是商稅,田賦是田賦。商稅是要按照你的資本數字和營業額度來算出你的利潤出來之後才好徵收。列位叔伯,如果有什麼疑問,我們不妨這樣,從你們當中選出幾個人來,我這裡有專門學過稅收章程的好手,他們來幫著大家算一下。看看這個稅收之後,到底是大家頭上的錢糧重了還是身上的擔子輕快了?!”
此話一出,不由得洪易林身旁的典史和縣丞,乃至六房的書辦們都是為之身體一抖。這要是讓泥腿子們知道他們該交給官家多少錢糧田賦,以後他們這些官吏該怎麼辦?聖人不是早就說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講得就是不能讓老百姓知道真相啊!
兩個朝廷官員開始盤算自己的小算盤,要不要在城下的人們選出來代表之後將代表拿下,當成了撲城的亂民頭目上報,然後自己再掏腰包來堵住眼前這個洪棒槌的嘴?
而站在縣丞身後的戶書卻心中開始打鼓,這如果讓城下百姓知曉了自己應該繳納多少田賦稅收,只怕他的死期也就到了,他的一雙眼睛已經開始打量周圍的道路,隨時準備逃下城去。
不過,城下的人們也被洪易林的這句話驚得魂飛天外。他們本能的根據多少年來多少代人總結出來的經驗,認定這是官家在尋找出頭鳥或者是分辨出來頭目到底是誰,準備進行秋後算賬活動。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唯恐上面的人看見自己,但是又不住的偷眼望去,視線所及都是站在隊伍後面的那些求生堂的頭目。
“該死的!回頭看什麼?!怕老子死得不夠快?!”一個頭目在心裡不住的叫罵著,但是臉上還得強作鎮定。
如同聚光燈照射的區域一樣,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些人就是此次數萬農民撲城的頭目或者主謀。“給我釘死了那幾個傢伙!”洪易林將自己的單筒望遠鏡交給了護衛的哨官,示意他看好了目標。
“眾位叔伯,各位兄弟,大家可以照著各鄉各鎮,各村各保的,互相商量一下,看看誰的情形比較典型,能夠拿出來給大家當個標杆的,就推舉他出來當個代表,我這裡好派人下去給大家計算一下。”
這樣一來,城下的農人們便輕鬆了許多,紛紛開始照著洪易林的話,以村莊或是保甲為單位,聚集到了一起,互相商量著、討論甚至是爭吵著該推舉誰出去作為本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