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那個醫生考慮邱師同是感冒或是出疹子,開了藥讓他帶回去吃,有病情變化的時候再來看。因為兒子睡著了,後來的繳費、拿藥都還比較順利。最後他抱著孩子走出醫院急診科時,已經凌晨三點了。那時有一對夫妻抱著小孩匆忙地走進來,邱景嶽看了他們兩眼,又看了懷中熟睡的兒子。他碰了碰兒子的臉,把他 抱緊,走到路邊攔計程車。
他在打車的時候一輛藍色的商務車停在了面前,季師益搖下車窗,說:“我送你回去。”
喉頭忽然噎著了,邱景嶽當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十月的夜風有些蕭瑟,從視窗吹進來,吹在臉上有些疼起來。季師益給他遞了紙巾,邱景嶽不太明白。季師益把車停在路邊,解下安全帶,側過身,仔仔細細地吻了他的眼角,吻了他的臉,吻了他的唇。鹹鹹的。
邱景嶽低聲說你不是要再婚了嗎?
季師益說誰告訴你的。
邱景嶽說你自己說的。
季師益說所以你就酗酒?
邱景嶽說沒有因果關係。
季師益說你怎麼這麼不誠實?
邱景嶽說那我還能怎麼樣,哭著喊著說炮/友別走,你走了誰跟我打炮?
季師益說我一輩子不退役好不好?
邱景嶽說隨你便。
季師益說那我今天就退。
邱景嶽不說話了。
季師益看著他拉著自己手的手,笑了。
你就不能誠實點兒嗎?
28
邱景嶽兒子後來被證實是幼兒急疹,邱景嶽注意不讓他燒超過三十九度,他也就沒再抽搐了。過了幾天疹子出了,燒很快也退了。
他和季師益恢復了炮/友關係。季師益坦白那個月是被他氣得不想理他了,竟然對他再婚表示支援和理解。邱景嶽說他才被氣壞了,竟然那麼光明正大地說要再婚,弄得他以為炮兵營的規矩就是那樣,敢怒不敢言。
季師益問他:如果你老婆跑回來,又要跟你好,你怎麼辦?
邱景嶽說那不可能。
季師益說如果呢。
邱景嶽說如果她回來,我就搬走。
季師益知道他不離婚的苦衷,說:你要是想搬,就搬我這兒來吧。
邱景嶽說我快攢夠首付了,我要在學校附近買房子,我不能一輩子住他們家的房子。
季師益說你攢夠首付的話,我們要慶祝一下。
邱景嶽說好,你請我去唱歌喝酒吧。
季師益說喝酒可以唱歌免談。
邱景嶽說放心吧,我不會嫌棄你的。
季師益說:景嶽,一,你能不能認清現實,二,你能不能誠實點兒。
邱景嶽笑著說:我想唱情歌給你聽。不聽算了。
季師益考慮了半天,說:如果是唱給我聽的,可以考慮一下。
《正文完》
番外1
反覆了近一個月的暴雨過後,天開始放晴。不像是農曆四月的天氣,反而像是夏天的尾巴,天又高又藍,風又輕又涼。
週末時季師益說一定要趁下一場暴雨來之前出去春遊,邱景嶽說小滿都過了,應該是夏遊了吧。季師益說沒關係,夏遊就夏遊。
六月快到了,近期科室裡沒有什麼太重大的活動,他們也不算太忙。季師益從春天剛到的時候就盤算著一塊兒出去玩,但接連的暴雨使得他們的數個週末只能在家裡陪兒子們玩恐龍戰士模型。季師益的兒子頗早慧,十個月左右就已經會說話,走路也早,一歲半時已經說話很流利,並且對恐龍戰士有著特定的迷戀,到了兩歲多的如今變本加厲──邱師同的發育要稍晚一些,但說話也已經十分流利,可能還沒到迷戀特定偶像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