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如果開醫囑,一定要及時找上級醫生簽名。他每天下班前都會檢查組裡的所有病歷,及時把名簽上。
那位夜班的醫生戰戰兢兢地插話:“邱博士都簽名了,我昨晚值班,找不到人簽名。”
“誰讓你說話了!”廖敏軒怒吼,指著邱景嶽說,“我問的是他!”
全辦公室鴉雀無聲。
“你沒管教好下面的人,就是你的責任!誰說晚上值班就不能找他簽名?誰告訴你檢查的人不會一大早就來?我跟你說,你不要以為你了不起,你以為你有功勞對不對?”廖敏軒火力全開,指著邱景嶽轉頭對全辦公室的醫生護士說,“不要以為有功勞就可以囂張,我告訴你們,你有再大的功勞,只要你做錯一件事,你該滾就得滾!”
廖敏軒轉頭指著邱景嶽上級醫生楊教授,說:“你,楊懷河,不要以為邱景嶽出事,你可以沒事。我告訴你,他出問題,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楊懷河也低著頭,在廖敏軒面前,資格再老的教授都像幼兒園裡犯了錯誤的小孩。邱景嶽一時弄不清楚,廖敏軒這次來找茬,是針對他的,還是針對楊教授的。自從他在廖敏軒那裡扮演了這個角色之後,資訊來源幾乎被隔絕了。
“今天以後,夜班值班的是沒拿到證的,要是再被我發現沒簽名,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廖敏軒撂下這句話後,終於站了起來,在眾人的注目之下離開了醫生辦公室。離開前回頭說:“邱景嶽,你半個小時後到我辦公室一趟。”
廖敏軒走後,所有人都避擴音到剛才的事,等到楊教授、張教授、謝主治離開辦公室後,邱景嶽最後走出辦公室,就聽見住院醫生們在哀號:“誰半夜打電話叫人來簽名啊,不被恨死才怪!”
“就是啊,那夜班不開醫囑啦?”
“沒證的不排夜班不行嗎?”
“那就剩兩個人值班了,想讓我們死啊。”有證的醫生哀號起來。
“大醫院的效益都是我們這些免費的勞動力換來的,真不讓我們值班,他們得多花多少錢請住院醫生啊?”
“話不能這麼說,這種教學醫院有教學任務的,又要培訓你,又不讓你值班,那怎麼行?????”
邱景嶽沒聽完。今天是楊教授的手術日,廖敏軒要邱景嶽半小時後去找他,顯然第一臺手術上不了了。邱景嶽回到上級醫生辦公室,楊教授在裡頭抽菸,見他進來,對他說:“小邱啊,你可仔細點,你聽廖敏軒說了,你出事,我也吃不了兜著走啊。”說完苦笑一聲。
邱景嶽也苦笑了一聲,搖搖頭,不知怎麼回答。人想要你錯的時候,你怎麼可能不犯錯誤?
邱景嶽在半個小時後準時敲響主任辦公室的門,聽見廖敏軒說進來。他轉動了一下門把,推開門,就見廖敏軒坐在他的大辦公桌後,桌前背對著門坐著季師益。季師益轉過頭,見他進來,自覺地站了起來,想把座位讓給他。廖敏軒說:“你坐著別動。”
季師益沒有再坐下,邱景嶽也沒有坐下。兩人站在桌前的一左一右,視線互不交流。
“邱景嶽,你那個家族調查的課題和小季一起做。”廖敏軒這麼對邱景嶽說。
原發性肝細胞癌家族調查的臨床課題是邱景嶽為科室寫的,用的是廖敏軒的錢。廖敏軒本人最開始不太瞧得起這個課題,但做了一年之後,邱景嶽的摘要中了一個很重要的國際會議的口頭彙報,並得到了travel grant,*國的某個研究室聽了他的口頭彙報之後主動聯絡他們,說可以和他們合作,利用他們研究室的基因檢測方面的技術深入研究這個課題。這項合作的協商正在進行中。今年的研究團隊申請當中,邱景嶽的幾個研究都被納入,他在讀期間所做的工作以及最近兩年做的東西幾乎支撐了廖敏軒團隊申請的一半內容,而這個家族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