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笑個半死。但現在,林嬌發現自己有點理解為什麼前身春嬌會投河覓死了。她當然不會到這地步,但到這才多久,已然節操不保,居然開始正兒八經地琢磨起這八字真言的內涵了。最後覺得這八個字不但內涵,而且非常內涵。只是可惜了,像楊敬軒這樣的一隻潛力股,他為什麼是叔?就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叔,他也還就是叔。
把這個她目前唯一還能入眼的叔弄到手……成了,飯票提款機性福什麼的統統都有,她也可以無恥地少奮鬥幾年,不成,她就要成為第一位因勇於充當衝破封建禮教的鬥士而被送去浸豬籠的開河女性,穿越史會因此而銘記她。
林嬌這一晚是在謀男人與浸豬籠的深刻糾結中睡去的,第二天睜開眼坐起身,昨夜的糾結一下就成了浮雲。
地裡小麥正揚花,隴上的豆角包穀要整飭,她現在實在沒精力去糾結那個還不一定能到手的叔。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撐過這一季的夏收,等能緩口氣兒了再說。
石寡婦是山上地裡的一把手。哪天鬆土澆地,哪天除草捉蟲,甚至山上哪爿竹林裡的哪株筍根哪天能搶在別人前頭去挖也瞭如指掌。她家的這點家業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攢出來的。林嬌現在就以她為行動指南,石寡婦幹什麼她就跟著幹什麼,想來總歸沒錯。
在地裡一連摸爬了幾天,這天終於除完最後一根巴著麥杆的節兒草,林嬌直起身,見已經傍晚,邊上地裡的人都扛鋤牽牛陸續歸家,於是上田壟收拾了下東西,拖著疲倦的兩條腿沿著田隴到了河灘邊,面不改色地拍掉從自己捲起的褲腿褶裡紛紛爬出的肉色麥蚜和紅色小蜘蛛後,洗了把臉和手腳,坐河邊石頭上歇了一會,然後站起來四顧望了下。
平闊的田地間錯落著三三兩兩的農舍,房前屋後堆了大大小小遠望像穀倉的柴火和麥秸垛,遠處的山腳河邊和山坡上長了一片片的林子,空中不時有雀子布穀鳥掠過朝林子裡歸巢。地裡的小麥正揚花,林嬌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黛青色的麥浪裡,麥穗上掛著一串串長長的淡黃色小花,晚風吹過,暖暖的空氣裡還漂浮著一股如釀酵的燻人花息。西山天際,晚霞披著夕陽的餘光,色彩斑斕,豔得像一幅金粉畫。
林嬌伸手捶了下自己快斷掉的腰身。
她現在要是個地主婆,估計還是會有心情去欣賞一下這從前從未見過的鄉間原生態美景。嘆了口氣一扭頭,看見遠處入村的村道上,暮光中一個人揹著褡褳大步走來,一眼認出是石青山,驚覺原來一個月又過去了。
林嬌不想被他看到,趕緊拿了東西從邊上的另條田路錯開了去。從這路往自家去的話,要繞過一片高粱地。高粱長得已有一人高,密密叢生像片青紗帳,晚風吹過,吹得滿耳朵莎啦啦的聲音。附近原本在地頭勞作的農人都已回家,冷冷清清看不到人影。林嬌也加快了腳步,快出高粱地時,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異響,不是風吹高粱葉發出的摩擦聲,倒像是什麼東西在碰撞高粱杆。一下想起前幾天村裡傳的山上有野豬跑下來拱地兒,還咬掉村北一老漢屁股上的一塊肉,後頸汗毛一豎,正要掉頭,耳邊傳來一陣人的喘息聲,立刻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呼吸又是一緊。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喘息聲……,不用看現場也知道在幹什麼了。
林嬌實在是驚訝,沒想到在這竟真會遇到傳說中的野合鴛鴦。誰會這麼大膽,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