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語句是那樣的奇特,而言辭旋律卻又是如此的優美動人心魄,至妙處還在於這些言辭所營造出的那種溫和空靈含蓄蘊藉的意境,令人雖不甚明白卻又覺得早已懂得,因此更覺回味無窮。
這聲音彷彿來自很遙遠的地方,又好似根本就在自己心間,就如此刻開在自己心間的這朵蓮花。
體味到這些,他緩緩睜開眼來。
睜開眼的瞬間,他就感覺到自己已全然能夠和這山間一切融為一體,彷彿自己從來都是它們中間很自然而然的一份存在。
這一刻他懂得花的微笑、魚的歡樂,明白樹的言語、風的情感,他緩緩伸手,拈起身旁一顆卵石,於是他自石中看到了整個世界。
但是這種奇妙的感覺一現即逝,忽然就又突然消失了,而後在他眼中,山還是山,水還是水,而他自身,依然只不過是擁有無限煩惱和情思的個人。
這時在他眼前,他見到了方進。
熾熱耀目的陽光中,方進一身白衣,就站在他對面不遠處的另一塊岩石上。
“你看來方才似乎有一番很奇妙的經歷。”方進一雙烏黑澄澈的眼瞳目光銳利地緊盯著項飛雲,語調依舊冷冷地道。
但項飛雲卻自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暖意,於是就微笑著說:“不瞞方兄,我方才正是與方兄在夢中相會呢。”
方進忽然也笑了,陽光下的這一笑才使項飛雲發現,原來這樣冷傲的一個人也可以笑得如此純真開朗。
“可是在下方才所看到的,卻是項兄再會佳人。”一頓又道:“說來項兄的女人緣倒真是不錯,似乎遇到的女孩子,從來都不會是敵人。”
項飛雲笑道:“原來方兄是擔心飛雲的安危這才一路追躡過來的嗎?方兄的這份心意飛雲先行謝過。”
方進:“你不必謝我,也許我只是不願你太早死在別人手上而已。”
不知如何,一見到方進,項飛雲就覺心情大好,於是再行笑道:“如此說來,飛雲今後在未與方兄決戰之前,倒大可不虞有生命之危了。”
方進:“你錯了。首先,我不會時時刻刻在你身邊。其次,更多時候,就算我在你身邊,也未必能救得了你。比如方才,那位妙雲小姐若真要出手,我就一點把握也沒有。再者,你就算被人殺了,我至多也不過是遺憾一下而已,頂多再找那個人決鬥就是了。”
項飛雲忽然道:“方兄一向是不喜歡多說一句話的,為何今番相見,卻好像改變了很多。飛雲能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
方進也笑道:“這你就又錯了。第一我未必不喜歡多說話,第二我現在更未必就較平時說的話多。說到底,我仍是先時的我,只是你不太瞭解而已。”
項飛雲道:“也許我對方兄是不太瞭解,可是在下總還能看得出來方兄和麗大姐之間的不同尋常。”
說到麗清綸,方進的表情雖沒有什麼明顯變化,但那雙明亮的眸子裡卻還是微不可察地有著一種異樣的東西在盪漾。然而也只是一現即逝,馬上就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漠,冷冷望著項飛雲道:“我是不會對任何女孩子動情的,這點項兄不必擔心。”
項飛雲道:“多情自古空餘恨,難道這也是燕前輩對你的影響嗎?”
提到燕青青,方進的眼中彷彿陡然就燃起了兩團火,語調也冷傲地就像他的槍:“不錯,這是問情劍尚未出世,就已加於多情槍的恥辱,這個恥辱我必須從你這裡討回!”
項飛雲輕嘆一口氣,道:“說實話,我倒覺得我們兩個很適合做兄弟,而不是敵人,不知方兄有沒有這種感覺。”
方進又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卻道:“明rì山河擂臺開擂在即,你是否已有足夠準備應付今趟各方勢力的天聖城之爭?”
項飛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