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條件了。
傳授七轉七竅定心指只是一個開始,他還要潛移默化,改變上官如對惡人的偏見。
“當惡人容易,當有層次的惡人可不容易。”
這天夜裡,木老頭又對著帳篷講述歪理,帳內只有上官如一個人,荷女早已去附近擔任不必要的警衛。
沒人吱聲,木老頭就當成默許,自顧自說下去,“低階的惡人,得編造理由說服自己之後,才能作惡,芸芸眾生,大都如此。比如‘這人欠我的’、‘別人拿得我怎麼拿不得’、‘他先壞我我才壞他’。這種惡,沒水準……”
大概是覺得上官如不會對低階惡人感興趣,木老頭咳了兩聲,繼續闡釋,“中級的惡人,得由別人給他創造理由。比如……龍王,親爹被金鵬堡殺了,他要報仇,就得作惡……”
這更不是上官如會感興趣的話題,木老頭加快速度,“高階的惡人,自己創造理由作惡,是創造,不是編造啊。比如你父親獨步王,他想稱霸西域逐鹿天下,所以才心狠手辣,得沒得罪他不重要,只要擋他的路……”
帳篷裡的上官如似乎快要睡著了,木老頭急忙轉到正題,“頂級的惡人,就是我了,不需要理由,編造的、創造的,自己的、別人的,都不需要,沒有目標,所以也就沒有盡頭,別人的痛苦即是我的快樂之源,天下人苦難無邊,本人快樂無限。然後你猜我得到什麼了?”
上官如不是好聽眾,連一句敷衍的話都不肯說,木老頭自己卻激動萬分,“自由,我得到了自由了!好姑娘,瞧瞧你自己,想做好事,卻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甚至不敢見從前的親人,只往荒無人煙的地方走。何必為難折磨自己呢?只要念頭一轉,你就跟我一樣自由了。”
說到興奮之處,木老頭一瘸一拐地繞著帳篷一圈圈踱步,好像是上了發條,一步也停不下來,“頂級惡人不好做,非得有絕世武功才行,像我現在這樣,空有一顆自由之心,還不是被荷女追殺得如喪家之犬,被你製得服服帖帖?好姑娘,以我為鑑吧,你的底子不錯,不出三年,我就能讓你天下無敵。等你嚐到隨心所欲的自由滋味……”
上官如走出帳篷,木老頭大喜,“天下都在你手中!”
上官如手裡握著不是“天下”,而是一塊黑布,二話不說,牢牢綁在木老頭嘴上,轉身回帳。
木老頭站在外面沉默了一會,扯下綁嘴的黑布,小聲嘀咕:“我就不信,身負絕世武功,你還能甘心當普通人。”
說罷又將黑布拉回原位,揹負雙手四處巡視,自從練了七轉大還功,他就黑白顛倒,白天在行囊裡睡的夠多,夜裡正是興致勃勃的時候。
等手腳好得差不多,功力恢復四五成,難道我不會自己逃跑嗎?木老頭並不著急,這不是他第一次陷入絕境,自信仍將再一次絕地逢生。
這兩個女人都不好對付,尤其是那個荷女,整天陰沉沉的,心裡藏著陰謀詭計。
木老頭溜達到一處灌木叢旁邊,一屁股坐下,將蒙嘴黑布拉到脖子上,舒服地嘆了口氣,“唉,可惜我這一身驚世駭俗的絕學,竟然後繼無人。就算是來一隻老鼠,我也收它為徒,讓它在貓群裡稱雄。”
荷女從陰影中現身,手裡緊握劍柄,三人當中,現在數她武功最高,卻受困於上官如的定心指,不能隨意動手殺人。
兩人相隔六七步,在夜色中互相看著,猜測對方的真實想法。
木老頭突然大笑起來,“想得美,我寧可教老鼠,也不教瘋女人。”
木老頭覺得自己戲耍了荷女,得意地離去,荷女卻沒有那麼容易被激怒,望著遠處模糊的帳篷,盤算脫身的計劃。
荷女不是不相信上官如,但多年的殺手生涯告訴她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主動權永遠都要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