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無法確定下一次自己要是再昏迷,還能不能挺過來?神智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清楚?想起還殘留在體內那古怪無比的毒素,伏幻城心中泛上一絲苦澀,大王子確實足夠了解他,知道尋常的毒已經根本奈何不了他,竟費盡心思地研製瞭如此複雜的新毒,讓他用盡了內力也只能壓制一時而卻無法徹底解除。如果不能及時地找到解藥,那一天馬上就會來臨。
他伏幻城死不足惜,但他若死了,她該怎麼辦?一想到也許就要留蕭弄晴一個人面對著充滿虎狼的世界,他地心就一陣陣刺痛起來,彷彿體內殘毒再度發作。
蕭弄晴正欲起身,聞言一震,頓了一下,才緩緩地轉身,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地伏幻城居然會提出這樣地要求,但是,當她迎接上伏幻城那平靜的眼神時,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有必要再解釋了。
“好,你想聊點什麼呢?”她嗯了一聲,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挨著他坐下,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寬容的笑意,感覺方才地恐懼、驚喜、憤怒、羞澀突然全部都消失了,只想安安靜靜地和他一起對視,傾聽他任何的心聲。
“還記得那一次我心臟中了槍,你一直陪著我嗎?”望著她如水般柔情的眼波,伏幻城忽然覺得胸中擠滿了千言萬語,都在擁擠著想要傾訴出來。
“嗯。”蕭弄晴凝注著他蒼白的臉,輕聲應道,臉色有點緋紅。她怎麼會不記得呢?那兩天來除了擔心,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想要方便時卻不忍掙開他的手時的窘迫,那時,多啊!
“自從被訓練成殺手後,我就很少做夢了,可那一次我昏迷的時候,卻一直陷入一段又一段的夢魘之中,時而夢見我又回到了童年,和一大幫孩子一起訓練、爭鬥,只為了一碗水一個饅頭一個鋪蓋,就可以像是不同戴天仇人般的互相廝打地頭破血流,甚至,直接把對方偷偷地殺死。時而又夢見我第一次和惡狼單獨搏鬥。夢見我為了爭取那個活下來地名額,毫無表情地把刀刺進另一個孩子的身體,冷酷地看著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消失……”伏幻城凝視著她的嬌顏,低低地道。
蕭弄晴不禁渾身一顫,他上次只說了是七里的大哥把他們訓練成殺手,卻沒說其中過程,沒想到竟是這麼的殘酷!
“我就是那麼殘忍的一個人,你怕嗎?”伏幻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嗯。頭幾次是很害怕。”蕭弄晴老實地點頭,目光卻始終平靜地和他地眼神交錯在一起,不掩飾心中任何的情緒,輕聲道,“那時候,我覺得你就是那從地獄中逃出來的魔鬼,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可後來你卻救了我……”
“那是因為我要從你口中得知他的下落。”伏幻城諷刺地道,卻不知道譏諷的是她。還是自己。
蕭弄晴輕笑:“我當時也是這麼覺得,可是後來我卻疑惑了,如果你只是為了從我口中問出七里的下落,那你為什麼還要救那個小孩子呢?你完全可以不管她。只把我帶走,不是嗎?”
“我……”伏幻城忽然語塞,只因他當時心中確實根本就沒想過要扔下那個孩子。
“所以,我那時就隱約的感覺,也許你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壞。後來。我第一次看清了你的眼睛。我原本以為那裡面一定全裝滿了冷酷和陰鷙,卻沒想到你地眼睛卻是那麼的清楚和明亮。”想起那“人工呼吸”,蕭弄晴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忙垂了一下眼瞼,低聲地快速越過那一段,道,“後來,你抓了我,卻又不傷害我,還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回來放我,我就更迷惑了!”
也許是一起回想起江濱那一段,伏幻城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可心口湧動地更多的卻是感動。他定了下神,繼續前面的話題,“我陷在一個個地噩夢之中,每次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卻總覺能感覺到一線充滿光明的希望,鼓勵著我從那些噩夢中掙脫出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