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多了,可用慣了軟軟的毛筆的祁七里握著那短短的硬硬的筆,卻怎麼捏都覺得彆扭。單就一個寫字的手勢費了半天時間還沒習慣,寫完一個字總是習慣性地要往下移,而不是向右。又或者常常寫著寫著,手腕就不由自主地懸空了起來,並下意識地要去沾墨水,結果發現右上角根本就沒硯臺時,才想起來這未來的筆十分的神奇,不需要沾墨水的。
這些也就罷了,畢竟要一下子改回已經養成的十幾年的書寫和閱讀習慣,誰都不可能幾個時辰就做到。可是,為什麼學起全新的本領來也是這般難呢?
那個叫作滑鼠的東西在蕭弄晴的手裡明明運用自如,只要微微抬抬手略略晃一下就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可到了他手裡,就好像存心要和他作對似的,不但一個簡單的雙擊開啟檔案也要費半天勁,而且經常一下子又找不到那個小箭頭去哪裡了。其它的時候,本該按左邊卻按了右邊,本該單擊卻又雙擊,有時候搖晃了半天,那個小箭頭還是點不到想點的地方,反而一不小心就圈起一片陰影,弄得他也不知道應該先放開左邊還是右邊,實在為難極了。
沒過一個下午,整隻右手已是又酸又澀,竟比當初學劍時還要累。
他這邊辛辛苦苦地學習,作為老師的蕭弄晴卻在旁邊看得忍不住捧著肚子偷笑,笑得祁七里又窘又迫,面色變化不已。
當然,蕭弄晴還是會適可而止地照顧到人家王子的自尊心,每每取笑一句後就手把手地糾正他的錯誤,告訴他如何放鬆手指的力量,去書寫比蠅頭小楷還要小的字,怎麼技巧地使用並馴服滑鼠乖乖聽話。
這樣一來,兩人難免經常有親密的接觸。
貼在祁七里身側的蕭弄晴,在山上驚豔過後,雖然對祁七里的俊美還有些難以抵抗,和他共乘一騎時心裡也偶爾會浮現一絲少女的幻想,可才受過感情重挫的她,並沒有讓這份幻想變得更深,而是早已無意中豎起了防護好保護自己實際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再加上自從知道祁七里比自己還小兩歲後,本來就對祁七里沒有什麼特別念想的心更是平靜,這些天來幫助祁七里,可以說純粹是出於一片熱心腸和善良而已,只把眼前這個如畫裡走出來的俊美少年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和照顧幫助,根本就沒注意那麼多細節。
可祁七里卻不同了,自蕭弄晴酒醉後的那晚起,他就突然覺得一向對所有的女性都保持著溫文距離、從不輕易為女子動心的自己,竟然異常的敏感了起來。每次和蕭弄晴靠近一些,聞到她身上那幽幽的體香,甚至連聞到她因為忙碌和炎熱而散發出的汗味,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臉頰也隱隱地發燙,可他又不敢讓蕭弄晴發現,每次都不得不運用強行壓下氣血。
就如現在,看著蕭弄晴用那纖細的小手反過來覆住他修長的大手,撥弄著他的手指如何彎曲,怎麼握筆慢慢地劃下一橫一豎,感覺著她溫軟的身軀不可避免地貼著自己的右肩臂,在側面輕輕地吐著如蘭的呼吸,祁七里突然覺得自己若是一直學不會用這個中性筆寫字,也未免不是件幸福的事。
“就這樣用三個手指頭就可以了,記得離筆尖一寸距離,還有,我們現在的排版都是橫的,你不用擔心手掌跟部抵在紙上時會碰到之前寫的字……停,手指不要太用力,放輕鬆點呀,這又不是雕刻,難道你還要入木三分呀?”蕭弄晴忍著笑,第三次覆住祁七里的手,帶著他足足臨摹了一行字,才抬頭看他,“動作可以慢一點,不過習慣一定要改回來,寫一個字就記一個字,這樣你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現代的文字,懂了沒?”
祁七里收回心神有些窘迫地點了點頭,不敢正視她亮晶晶的眼,暗暗決定等晚上蕭弄晴走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練字,儘快地熟悉這裡的字型和書寫方式。
“那你先慢慢地練著,這幾天我們都是在外面吃,有些厭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