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親事,若能中第卻是大為不同。今年封大少準備充分欲去科考,眾人都投以厚望,不少先生名士都言其比能蟾宮折桂,若是再等三年實在是浪費光陰。
封慶旻倒還罷了,畢竟是男子,婚事科考拖個三年倒也不礙事。而封七姐封語薇則是不同,如今已十五三年之後已是十八,之前婚事一直被拖著未有眉目,若再等三年到時候便是成了老姑娘了。
世家女子一般從相人到最後正式嫁娶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甚至兩三年制備嫁妝,十八歲再談未免太遲了些。若到時候倉促嫁人只會引來婆家的看輕眾人的恥笑,可若按平時一般慢慢準備,那時年紀又大了。
雖說有人服喪期間就覓好人,只等脫孝便是嫁娶。封語薇是庶女,親生母親只是個姨娘,雖然是貴妾,可外人看來依然只是個身份卑微的妾室,到真正嫁人時還需方夫人出面,才全了臉面。
可此舉明顯是方夫人故意刁難,到時候只需說一句一切按規矩來,誰又能如何。況且痛失愛子,如何可能為一個庶女在孝期中挑選良婿。
戚姨娘得知訊息,便是知道方夫人這是自個傷心也不讓別人好過。可此時亦不是爭辯之時,只能先忍了下來。
方夫人並不管周遭如何議論,只一心一意為封慶昌辦個風光的葬禮。生前這個大兒子一直被無視和看輕,如今死了務必要補回來。雖知道一切已是無異議,可這是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方夫人請來九九八十一個和尚誦經七七四十九天,超度亡靈。
棺木、壽衣、陪葬以及送葬儀隊等,都是極盡奢華。
相比之下倉促定下的墳則簡陋了許多,從前未曾想到這麼年輕就會逝去,因此並無仔細的準備,時間又緊無法弄得多精緻,不過饒是這般也已令人結舌。
還未下葬就已花費了三萬兩白銀,這不由讓國公爺的眼皮跳了跳,見方夫人還在不停燒錢,便道:“如此也太過鋪張了。”
自從封慶昌出事,方夫人就若換了個人一般,不喜不怒十分清冷,表情總是淡淡的看不透在想些什麼,相伴這麼多年從未曾看到方夫人這般模樣,這不由讓國公爺心底有些發憷。平日無事都不喜甚至有些不敢出現在方夫人面前,因此說這話時語氣難得的柔和。
方夫人眼皮都沒抬,檢視著手上的清單,增增補補,銀子又花去了不少,國公爺的心不由一絞。
方夫人道:“不過是戚姨娘一個鋪子錢,我們國公府還出得起。”
語氣淡淡的不帶任何感情,卻比任何話語要刺痛國公爺,國公爺再不敢吭氣。方夫人嘴邊露出一抹冷笑,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封慶昌無妻無子,只有一個賤妾,而這個妾,也是熟人。
她便是風鈴,那個曾經一直圍繞在被趕出府去的千百合身邊的小丫頭。夏青曼曾經一直以為她不過是大姐大旁邊的一個小嘍囉,自從莫名其妙被封慶昌提為妾,夏青曼覺得自個從未看清過這個人。
曾經她以為很厲害的千百合,竟然一下就被踢出局,而風鈴卻能扶搖直上成了與千百合有曖昧的封二少的小妾。
要知道未曾娶妻最多收個通房,一般不會提為妾,只等正妻來時再議。就算正妻來了,若是無子,身份地位的丫鬟也很難會提為妾。可風鈴做到了,封二少雖說並未十分寵愛,卻從未曾虧待。
夏青曼後來還聽說千百合曾私下尋過風鈴,質問其為何害她,卻被風鈴趕了出去,最後再也沒人瞧見過千百合。
雖只是風言風語不足為信,夏青曼卻覺得此事蹊蹺,只怕千百合之難與這個人有著莫大的關係。因為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聰明如千百合,會主動做出這麼蠢的事,但是若是被人陷害,那便是難說了。
千百合自恃清高,從未曾把風鈴這樣的跳樑小醜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