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甲具當然非普通皮甲可比,別的不說,那上面的鋼片可是宋人稱之為“鑌鐵”的烏滋鋼所打製成的。
當然,鑲在甲裙上的鋼片不可能有烏滋刀的厚度,其實就比湯匙厚那麼一點。但即便是這樣的薄甲片,也足以抵消子彈的大部分動能。結果子彈擊穿甲裙上的鋼片,穩定性被破壞的彈體向上彈起,發生了跳彈!這已是強弩之末的跳彈,斜向上四十五度,輕輕擊中了宗望的身體某個部分。
在這裡不得不說宗望有夠倒黴:如果這顆子彈向下一分,正好從他胯下鑽過;往左或往右一分,會擊中兩條大腿,以這顆子彈的殘餘動能,頂多就是鑽進肌肉兩分,彈尾都進不完,很容易就可挖出來,小意思,皮肉之傷而已;如果朝上一分,呃,這個……可能會射進後庭,但一定會卡在菊花上,也不會有什麼事;可是這顆子彈卻好似長了眼睛——因為打偏了,只能說是斜著眼睛——就好似長著斜眼一般,不偏不倚正擊中宗望胯間下垂的蛋蛋!
男人身體上最脆弱的部位在哪裡?除了眼睛就是蛋蛋了,眼睛打瞎了不一定會死,但蛋蛋爆了卻不一定……能活!中好像有一種“溫柔”的刑罰,就是用手指彈蛋蛋。彈指的人很輕鬆,可以邊喝咖啡邊幹活,但受刑的人卻寧願切下小**。自宮不一定會死,但這麼彈下去,能把人活活疼死。
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但強彈之末至少還能擊碎一個蛋蛋!
宗望發出一聲男人最後的吼叫,當場昏死過去。
正是因為三軍主帥的宗望倒下,生死不明,這支上千人馬的精銳金兵,才真正的崩盤。
前文說過,金軍的軍法嚴酷。金軍律規定,失陷主將,其下親隨侍衛一律斬首,並籍沒其家。打仗時,如果謀克戰死,下面的蒲輦及數百士兵如果不能戰而勝之,全斬;蒲輦戰死,下面的十夫長、伍長及五十名士兵如果不能挽回敗績,全斬。餘下依次類推……
就那麼一會功夫,死傷在狄烈手上的忒母、猛安、謀克、蒲輦就有好幾個,現在乾脆連主將都趴窩了。你說得殺多少下屬的金兵賠葬?
如果現在真的發現敵人,這幾千金兵會發瘋一樣撲上前,拚了命也要將敵人咬碎撕裂。可是眼前沒有敵人,他們是在與空氣做戰,有命沒處拚去。那種憋屈與抓狂,足以令這支精兵崩壞。殺不了敵人,毫無疑問,等待易水南岸這三千金兵的最終下場,將是極為殘酷的。
在知道自己的性命旦不保夕的情況下,這些金兵切底發狂了。或指天咒地地唾罵不休,或縱馬狂奔揮刀亂劈空氣,或發瘋似地將箭壺裡所有的箭支全射出去,最後兩臂癱軟,趴在馬背上像死狗……種種亂象,不一而足。
賽裡一手捂住不斷滲血的耳朵,一手提起韋賢妃,爬起之後,與眾金將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混亂失控的場面。半晌才說了一句話:“必須赦免他們,否則我大金這支最精銳的強兵就算完了。”
第七十八章 兩個猛人與一個大能
在眾人注目下,草叢中兩個人影長身而起。但他們並沒有朝狄烈等人走來,而是走向朱皇后一行。然後,伏跪行禮,其中一人朗聲道:“罪臣知安陸縣陳規陳元則攜安陸尉都頭張立叩見皇后及諸位娘娘。”
朱皇后訝然道:“你識得本宮?”
陳規恭聲道:“罪臣二人被俘後,在人群中,曾於遠處見過皇后娘娘一眼。”
朱皇后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緩步向狄烈走來。到得面前,忽然深深一禮,雖然沒有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規與張立見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時卻見狄烈向二人招招手,二人躊躇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畢竟眼前這人連當今皇后都如此禮遇,想來必是非同尋常的人物。
狄烈要過一支火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陳規,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