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一來,時間,就成了決定此行成敗的關鍵。當天會議結束,狄烈立即下令,整理行裝,次日出發。
……
粼粼沁水,滾滾東流,戰舟揚帆,大旗飛揚。
儘管只有兩艘戰船,氣勢略顯不足,但滿船甲冑鮮明,刀槍雪亮,人影幢幢,那股肅殺之氣,從河心直接擴散到沿河兩岸,觀者無不發怵。這一次沿途州縣的金兵學乖了,既然惹不起,夠不著,那就只有躲著了。
狄烈此次東行,只帶一隊五十獵兵,由張銳率領,趙梃亦在其中。只率五十人出使東京,不是狄烈託大,更不是故示大方,而是戰船隻能裝載得下這麼些人,並保持相當速度前進。
五十名獵兵,全副武裝,帶足槍支彈藥。備用槍管、燧石、手刀、霹靂彈一應俱全,甚至還帶了兩筐轉輪觸發式地雷。可以說,除了馬匹沒帶,其他該帶的全帶上了。除此之外,船艙下還有一批新出廠的軍火,是交給龍旭與梁阿水,補充梁山水師的。
狄烈所在的這一艘戰船上,除水手之外,就是張銳、梁阿水、趙梃及一眾獵兵;而龍旭則陪著留守司兩位使者在另一艘船上,此外尚有梁山水師官兵二十餘人。再加上留守司衛隊三十餘人。人數一點都不比狄烈這邊少。
江河之上,兩艘戰船破浪並行,狄烈與宗穎俱站在各自船頭,沐日當風。狄烈身邊多了一人。而宗穎那邊則少了一人。
狄烈這邊多出的人是傅選。沒錯。白馬旅旅長、中郎將傅選。把傅選從天門關駐地召回。隨行東京,主要就是看中了傅選昔日太行山寨老大的名頭。宗澤手下幾個有名的義軍首領,諸如王善、楊進、張用、李貴等等。早年多在兩河一帶嘯聚山林,與太行群盜多有往來。可以說,就算沒照過面,彼此的名頭都是聽過的。由傅選出面,與這些人拉交情,打義氣牌,對於此行目的,絕對可以事半功倍。
宗穎那邊少了一人,則是他的衛隊統制,岳飛。
岳飛被留在了太原城,這是狄烈要求的。他的原話是這麼說的:“兩方合盟,需各派一名代表,駐於東京、太原兩地。如此可及時溝通,互通訴求。”
這其實就相當於宋遼金夏等國,互派使節,長駐彼國驛館之舉。這事是有成例的,因此宗穎也是深以為然,當即勸說岳飛留下為駐節。岳飛當時表態,可以留下,但希望一年半載後,另派他人接替,自己還是要回到中原戰場的。宗穎自然是滿口答應,畢竟駐節最好是文官,只是手頭一時沒合適人選,留下岳飛只是權宜之計,待回到東京,簽訂合盟,自然會派他人替換,還用不了一年半載。
只有狄烈在偷笑,駐節只是他玩的花招,為的是找個藉口留下岳飛。無論將來岳飛會否加入天誅軍,為他所用,至少不會跑到趙九那邊,給自己製造麻煩了。
不管此次盟約成與不成,拿到一個岳飛,也算值回了票價。
戰船來時逆流順風,回去時卻是逆風順流,就船速而言,基本差不多。梁山水師近來雖擴張不少,大量招兵,但訓練一直很嚴格。水師將領,從張榮、賈虎、孟威到燕七郎,全是當初教導營首期,實打實計程車官出身,對訓練抓得尤其狠。這一點,在戰船行軍時也得到了體現。
陸路行軍,必有前鋒、有巡哨、有硬探,敵在百里便有所察覺;水上行船也是一樣,戰船前後放出四艘小舢板,兩艘在後方兩裡之外警戒斷後,兩艘在前方三里之外探查預警。若有異常,一艘監視,一艘劃回報信……警戒措施,安排得滴水不漏。
當戰船由懷州入黃河,並從汴口駛入汴河時,前哨船回報,前方有異常。
汴河又名通濟渠,本是北宋王朝開封府最重要的四條漕運水道之一,盛時年運物資八百萬石,佔四大漕運水道之首。不過到北宋末期,朝廷長期只使用不疏浚,汴河河床逐年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