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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謀克大喜而笑,既然你要當人肉沙包,那咱就不客氣了。令旗一揮,百矢齊發。
當箭矢還在半空中劃弧線的時候,獵兵這邊的槍聲也驟然響起。由於採用的是輪射法,只有最前面一人發射,因此一輪射擊為八槍。好在這種射擊幾乎是不間斷的,前面一人開槍,後邊四人分工合作,兩人一組給火槍裝填彈藥,基本能保持射速不斷。
半空中的箭矢如雨而下,半數落入水中,半數射到舢板與旁牌上,發出令人心驚肉跳地噗噗響聲。好在防護得不錯,只有三名水手受傷,都是手腳位置中箭,傷勢不重。
而蝟集於河面上的金兵,卻遭到慘烈打擊。在四十至五十步的距離上,正是火槍最能發揮威力的地段。在急速飛旋的金屬彈丸面前,無論是旁牌還是船篷擋板,無不應聲爆裂。而動能依舊強勁的彈丸,在擊穿障礙物後,仍然能以殺戮之姿,一頭撞入人體……
梁山水師的這個戰法,其實就是將陸戰方陣防護搬到了船上,利用火槍不受地形與身體動作的限制,依舊能發揮火力的特點,與敵軍對拼——沒錯,就是對拼!
其實不管是箭矢也好,彈丸也罷,射擊到雙方船上的數量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金兵必須很悲劇地、不能有任何防護地站在那裡開弓、射箭,再開弓、再射箭……然後,一頭倒下。而獵兵們則躲得好好的,專心裝填、射擊,再裝填、再射擊……將“只有儲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打擊敵人”這句話,詮釋得淋漓盡致。
這純粹是一場有防護的打沒防護的、穿鞋的踩光腳的對拼戰。
誰的人拼光,誰就輸;誰最後儲存下來,誰就贏。就是這麼簡單!
戰鬥的序幕拉開得快,結束更快。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金兵被金屬狂飆掃得潰不成軍,流水盡赤。許多意志力稍差的新附軍水手,驚慌失措地一扔櫓槳,噗嗵噗嗵地跳入河中逃命。失去水手操控的漁船,不受控制四下漂散,船隊一散,不敗也敗了。
當張銳將戰場上最後一顆子彈,射入金軍指揮船上的那名謀克胸膛時,也就宣告了這場疾風暴雨般的戰鬥的結束。
宋軍這邊,自徐慶、王貴以下,所有軍兵,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耳朵嗡嗡響,心頭噗噗直跳,彷彿那些子彈,也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呼延次升用力嚥了口唾沫,只覺嗓子一陣陣發乾,想說什麼,卻一時無語。
宗穎只是吸了口氣,深深看了狄烈一眼,沒說什麼。
這時張銳與梁阿水同時登船,報告傷亡:
“稟報軍主,獵兵出戰四十人,傷兩人,無陣亡。”
“稟報軍主,水兵出戰十六人,傷五人,無陣亡。”
狄烈平靜點頭:“很好,既然擋道惡犬被趕走了,那就繼續破路障,進東京!”(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東京暗流
狄烈決意走水路,事實證明非常正確。從汴河順流南下,向東望去,但見寨堡毗連,壕溝縱橫,刁斗林立,旌旗招展,地無一里平,山無十尺木。這個中原腹心之地,被整成了一個具有戰略縱深、交錯複雜的大戰場。
這就是宗澤任東京留守其間,花了大半年心血建成的東京防禦體系。這個防禦體系包括二十四座堅固的堡壘,有軍兵數萬駐防;並沿黃河修築縱橫相聯的連珠寨,分兵把守;同時把開封府瀕河七十二里,平攤府屬十六縣負責防衛,令挖掘深闊各丈餘的壕溝,溝外密植鹿砦,以防金國騎兵的衝擊。這道從開封至黃河南岸建立起縱深的防禦體系,堪稱有宋以來,開封最強固的防衛設施。
如果狄烈一行要走陸路,光是穿越各個堡寨之間的防區,就是一件麻煩事,即便是有宗穎這個帶路黨,各種盤查、手續都是少不了的。耗時麻煩倒是其次,訊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