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兩派,一派欲投金人,一派欲歸晉寧軍。兩派相互對峙,各找外援,一方找石州金軍,一方找晉寧軍。而無論是石州軍還是晉寧軍那邊都自顧不暇,根本管不到這一攤。如此良機,不可錯過,張中郎將已決定,順道奪取定胡城。趙供奉另有要務,自不必隨行,接應你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誰?”趙偲驚訝不已。
方洪大腦袋一收,從車窗讓開,趙偲探出頭去,但見大河西岸,橋頭的那一邊,有一排隱隱綽綽的騎兵身影,為首者似乎是個年輕人,面目卻看不真切。
趙偲開啟車梢,踩著廂車踏板下來,但見左側沿著河岸鏗鏘而行的,是排成長長三個縱隊的步兵,人人一身輕便裝束,只佩腰刀,輕快而行。這是戰車營、火炮營與工兵營的輕裝步兵。右側,是首尾相接的長蛇形戰車陣,兩百輛戰車,三百輛運輸車,在輜重營車伕的駕馭下,包著鐵皮的車輪,從堅硬地黃土地上滾滾碾過,留下一道道醒目的車轍。距離車陣百步之外,是近千騎兵營官兵,他們忽前忽後,瞻左在右,環繞著車陣與行軍隊伍,警戒線放出十里之外,成為這支三千五百餘人大軍的堅強護盾。
壯哉!我大宋之軍!
趙偲發自內心地喜悅讚歎,不管那位天樞城主是如何想,在趙偲的心目中,這就是大宋的軍隊——將士是宋人、兵甲是宋軍制式、耕著宋國的地、打著宋國的死敵……這不是宋軍是什麼?
趙偲正感慨之時,就見河對岸那名年輕軍將催動馬匹,輕快地驅騎奔過木橋,不斷向自己揮手大呼:“皇叔、皇叔……”
是二十三郎!
趙偲大喜過望,在天樞城裡的三位宗室皇子中,他最喜愛、也最寄與厚望的,就是這二十三郎,趙梃。
天樞城三皇子中,趙栩雖最年長,但全無英銳之氣,更無賢能智略。若是在和平年月,立長不立賢,這位濟王倒是很合適。但值此國破山河碎之亂世,像趙栩這樣的,與中興之主沾不上半點邊。
信王趙榛呢?趙偲曾在天樞城的軟禁居處見過這位十八郎,眼神陰沉沉的,渾身散發出一種困獸氣息,陰鷙而危險,毫無人主之像……
只有這二十三郎,少年飛揚,英銳勃發,極具潛力。最難得的,他還是有軍職士官。趙偲在迭遭大難之後,已無比深刻地明白了一點,什麼皇權、政權,在軍權面前,全是紙老虎,一戳就破,一錢不值。
是的,對於趙偲這前朝遺老而言,中興大宋,是他最大的夢想。那位狄城主是指望不上了,好在皇室還有種子,還有希望,哪怕再渺茫,也總是希望……
剛滿十六歲的少年相國公,完全沒想到這位皇叔對他的期望,他就像一個平常而普通的少年見到親叔叔一樣,開心而歡暢。
奉軍主之命,與皇叔前往晉寧軍執行降服任務,若事情順利,還要再到府州招降折家軍——這樣一個改變整個西北局面的重大任務,自己能做為副使參與其間,這是何等榮耀之事?趙梃焉能不開心歡暢。
“獵兵營第四都甲隊第一什長趙梃,奉軍主之命,接送趙特使過河,前往晉寧軍。”身穿緊身藏青色軍服、寬皮帶上交叉插著帶皮套的兩支鷹嘴銃、腳蹬高筒馬靴,英氣勃勃,眼神明亮的趙梃從馬鞍跳下來之後。剛跨出一步,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後退一步,挺身立正,向趙偲行了個標準軍禮,大聲報出自己的軍階,以示為公。
“好好,二十三郎……”趙偲樂呵呵上下打量這位趙家的龍兒,越看越歡喜,倏地想起什麼,驚喜道:“你、升職了?”
趙梃有些不好意思:“在殺胡堡外擊殺了兩名夏兵,其中一人是擒生軍……不過,按軍中賞罰,還夠不上升職標準,但為了此行出使方便,先行提升……軍主這是給我壓力啊,若事有不諧,未能完成任務,我這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