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靈曜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瓦片,想到什麼,他揪住了對方的衣領,用歇斯底里的語氣咆哮道:
“快去給我釀出一模一樣的酒!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靈耿失望的目光不加掩飾地看向靈曜的眼眸,“醉生夢死的配方早就遺失了。”
若說之前還有半分敬重和期待,那靈耿現在也不禁懷疑,這樣的人,真的能成為他們魔宗的新宗主,帶領他們前行嗎?
他是不是,押錯了寶?
“遺失了?”靈曜不可置信地鬆開了他的衣領,癱坐在地。
殷銘死後,他本來也不想活了,只是一開始想要跟那個焚屍的女人同歸於盡,才一直苟延殘喘。
後來又偶然發現了這種幻酒,才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殷銘。
如今釀酒配方已經遺失,靈耿方才打碎的又是最後一罈,那不就代表,他再也不能在夢中與殷銘相遇了?!
那他還活著做什麼!
靈曜抬手便想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震碎自己的心脈,幸好靈耿眼疾手快,出手攔下了他的動作。
看著自己耗費心血救活培養的人如此不成器,靈耿也顧不得尊卑有別,怒聲訓斥道:
“你給我清醒一點!殷銘已經死了!他若是還在世上,也絕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
被他擒住雙手的靈曜一愣,眸中的血腥更重了一分,“你還有臉提殷銘?!是誰讓你自作主張決定我的命運的!”
“憑什麼要把你的責任強加到我們身上!又憑什麼因為你的私慾,害死我的殷銘!”
靈耿對於他的質問,神色淡淡地垂下了眼眸,“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殷銘也只是執行了他該做的任務。”
“只要結果是好的,那他的犧牲就是有意義的。可我萬萬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他嗎?”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靈曜奮力甩開他的手,蹲下身子在一片空酒罈中來回翻找,哪怕被碎瓦刮傷了赤裸的雙腳,他也毫不在意。
他一心一意地,試圖集齊那些空壇中遺留的酒水,以此來拼湊出他跟殷銘再度相見的機會。
可他最後絕望地發現,沒有……一滴都沒有!
靈曜痛苦地蜷縮著抱緊雙腿,將臉伏在交疊的雙臂間。
恍惚間,靈耿似乎聽見了他細細的抽泣聲。
靈耿心下一軟,他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重了。
雖然靈曜身為下一任宗主,實在不該有這些軟弱情緒,但他顯然還沒做好承擔起整個宗門責任的準備。
再加上殷銘的死讓他大受打擊,也許……真的應該給他一些時間去適應吧。
靈耿伸出手想拍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靈曜卻突然抬起頭,目光幽深、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道:
“沒想到大長老如此性格,竟然也會耍心眼去欺騙殷銘呢。還是說,出謀劃策的另有其人?”
靈耿目光一凝,有些意外靈曜的轉變。
他直視著靈曜的眼睛,似乎想透過看透他的情緒,從而揣摩出他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