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殷銘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只是你也知道,他沒有修煉的資質……所以你不要誤會,他一直都是愛你的,是他的壽命讓他不得不停止做這件事。”
“你的意思是……”楚依茫然無措地抬起泫然欲泣的眼眸,一滴清淚隨著她的動作從臉頰滑落,美得悽婉哀怨,“他死了?”
殷銘有些不忍看她的表情,只能垂下眼眸,頂著壓力重重地點了點頭。
造孽啊,一對好久不見、互相牽掛的戀人,再次聽到對方的訊息,得到的卻是對方的死訊……為什麼偏偏讓他來宣佈這麼殘忍的事啊,他對此也很難過啊!
得到殷銘的肯定,楚依的身體瞬間軟了下去,好在她置於石桌的手肘一撐,這才勉強沒有後仰倒地。
心臟隱隱傳來錐心之痛,楚依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抬手緊緊捂住心口的位置,面上早已淚流滿面。
殷銘最害怕看到別人哭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啊!
驀地想起自己方才在黑水源頭處還看到了一盞腐蝕了一半的河燈,當時他還順手撿起放入了空間戒中。
現在拿出來說不定能起什麼奇效,殷銘連忙將其召喚而出,放在石桌之上。
那是一盞不知名材質製作的河燈,顏色白中摻黑,形狀是常見的蓮花樣式,內壁還寫了什麼,只是字跡在黑水腐蝕之下早已模糊。
尋常河燈顏色瑰麗,材質也是普通的油紙,如此獨一無二的河燈——正是老頭在七夕夜上放出的那一盞。
這河燈應該是隨著暗流湧進來的,而得益於這特殊材質,以及殷銘發現的時間尚早,這才能在它沒有完全腐蝕融化之前撈起它的殘骸。
“蘇辰臨終前曾拜託我,讓我每年的七月七都要放這麼一盞河燈,這是我替他放的第一盞……我方才發現它隨著水流飄到了怨力河中,覺得放任它被腐蝕未免太過可惜,便心念一動將它撈起……”
殷銘儘可能地將藉口說得完善一些,免得楚依不信,拆穿他的話語。
“這個傻瓜……”楚依看著那盞河燈,哀慟的臉上終於破涕為笑。
她抬袖擦了擦兩頰的淚痕,“世人都說清泓鎮的護城河連通了祁天神殿的水域,只要在河中放出河燈,上蒼便會滿足他們的心願……”
“他應該也是聽信了這個說辭,以為身在祁天神殿的我能收到這盞河燈,又怕用尋常油紙製作的河燈不足以順水漂流太遠,才選了軟銀作為材料。”
哦?這竟然是軟銀?殷銘左右看了看面前的河燈。
沒記錯的話,這玩意一寸就要十枚玉石吧,製作這麼一盞河燈,這不得花費幾百玉石?
殷銘好像知道他送給老頭的那瓶養魄丹對方為什麼沒有吃了。
明明是拿給他療傷的,他竟然拿去換成了製作河燈的材料……真是好一個痴情種。
楚依伸手拿過面前的河燈仔細檢視,她的心情似乎已經平靜了一些,只是看到內壁上寫下的字句,仍舊必不可免地露出了憂傷神色。
“‘風雨同舟,休慼與共。’這是我們起誓時說過的諾言,可最後,是我先負了他。”
嚯,沒想到糊成這樣楚依竟然還能看得出寫的是什麼字,草率了。
不過這字跡糊得筆畫都快黏在一起了,楚依應該也只是大致猜出寫的什麼,分辨不出是誰的字跡吧。
殷銘撒的謊應該沒有暴露的危險,問題不大。
想起她方才說的話,殷銘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贊同的神色。
楚依這麼說像是把所有錯都攬在她自己身上了,可這事明明就不該怪她啊。
要不是那狗神域逼她當什麼勞什子神女,楚依和蘇辰肯定會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因此,要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