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修橋補路的斷子絕孫,殺人越貨的吃香喝辣。你以為對別人施以援手就會得到感恩嗎?不盡然,或許,有些人一邊得著恩惠,一邊還想著怎麼去算計恩人。”
上官嵐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端起手邊的茶杯,吹了吹水面的浮沫兒,話裡有話。
她是在有意點著上官拓,上一次書房中毒,固然他對此事事先有所不知,可若是他足夠小心謹慎,又怎麼會令有心人得逞。
聽了上官嵐別有用意的話,上官拓冷汗涔涔,連聲說是。
冷寂了片刻,熊琱打破二人的沉默。
“那現在怎麼辦,上官谷主,這一次你打賭輸了,可是要付出什麼代價?”
他面含擔憂地問道,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上官嵐的父親,自己多多少少也要考慮一下她的將來。
“具體還不曉得,只是不知道那白高興要怎麼對付我們幾個。如今,眼看著一年之期即將到來,我十分犯難。然而,做人要有起碼的誠信,我既然答應了和他打賭,那麼下個月月初,說什麼我也要親自再去一趟九道山莊。”
上官拓苦笑著搖了搖頭,按說,白高興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即便躲躲風頭,在這出塵谷之中足不出戶,仗著此處的天險地勢和奇門遁甲之術,也無人能夠奈何他。
可上官拓雖不曾自詡為正人君子,也不願意做那縮頭烏龜,既然技不如人,那就認栽。
“上官谷主,既然白高興是個人人除之而後快的大惡人,那你就算打賭輸給他,又何必聽信他的奸計,中他的圈套呢?”
自然,熊琱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十分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些武林中人全都眼高於頂,自認為都是英雄豪傑,怕被人恥笑。所以,就算把一條命搭進去,也要捍衛自己的名聲。”
一旁的上官嵐搶先出聲回答,一臉的不屑。
她不在乎什麼正道魔道,正道的偽君子,往往不比魔道中的性情中人要少。所謂的出身名門有的時候也只不過是一張狗皮膏藥,幌子而已。
上官拓流露出尷尬的神情,被上官嵐這麼一嗆聲,他也不好反駁什麼,只好點頭,喃喃自語道:“我是行將就木之人,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可是我出塵谷數百年基業,絕對不能毀在我的手中啊……”
他的話聽在上官嵐和熊琱二人的耳朵裡,分明有著截然不同的意味。
熊琱善良且心軟,涉世未深,自然感慨萬千,心裡甚至對上官拓頓時有了些肅然起敬的味道,覺得他說得出做得到,算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大人物。
至於上官嵐則是冷笑不已,果然,對於這些人來說,名永遠比活著要重要。但她偏不這麼想,她從來不在乎身後事千古名,活著的時候的每分每秒永遠比萬世千秋要真實得多。
“說得不錯,出塵谷是你上官家的百年心血,不過你怕什麼,你有八個兒子,隨便哪一個拎出來都能繼承你的衣缽。聽聞,上官夫人偏疼大少爺和三少爺,一直想要你早早把谷內的大小事宜交給兩位少爺去做。要我說,上官谷主你可以安心去赴死了!”
冷笑完畢,上官嵐閒閒地說道。
相比於上官誠,她還是覺得上官卿方便操控一些,而且,上官卿的武功相對薄弱一些,若有朝一日他坐上谷主之位,只要在他身邊安插幾個武功高強的妻妾即可。
“你……”
即便上官拓再忌憚著上官嵐的身份,聽她說得如此直白,也不免漲紅了老臉,只不過不敢發作而已。
熊琱見狀,連忙打圓場,出聲勸道:“這些先不急,我們還是來說說打賭的事情吧。那白高興不是什麼好人,難道我們就真的束手就擒,徹底著了他的道兒?”
他狠狠皺眉,心裡想的卻是,原來這江湖竟然如此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