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成銳讓韓冬和劉猛虎護送後勤隊員上機,便和徐驊向一片廢墟中走去。
這裡稱之為廢墟一點不為過,子彈和炮彈幾乎把這一片區域都毀了。
楊光看到前面的俄兵都倒下,沒再有人站起來或衝進來才停止射擊,她看著堆成小山的屍體,腦袋渾渾噩噩的像在做一場慘烈並不怎麼好的夢。
不僅是腦袋,她雙臂和胸口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耳朵也出了點問題,只能偶爾聽到敵軍零碎的槍聲,而戰友的喊叫似乎離自己很遙遠。
她拿著自己的槍,搞不清楚方向的爬出來,順著裝甲車滑下去就被人接住。
反應遲鈍的楊光抬頭,看清是誰後甩了甩腦袋,堅難的說:“長官我沒事,沒有中槍。”被他抱著,胸口反而更疼。
靳成銳想是發現了這點,把她放到地上就拉住她往後邊撤退。
被他拖著走的楊光,沿途看到為他們提供掩護的戰友,猛然想起了什麼。“長官,豆豆,我去找豆豆。”
“豆豆已經到了直升機上,還有你找到的那個男孩。”靳成銳沒有回頭,無視子彈穿梭的街道,帶著她走出滿目瘡痍的廢墟,將喧囂的戰場留在身後。
在長官帶著軍醫撤退的時候,劉猛虎也找到快被嚇傻的白林,把他從倒塌的架子裡挖出來關心的問:“白先生,你還能走嗎?”
白林聽到他聲音,像是突然回到現實,慌亂的點頭。“我想我還可以。”
“那我們走吧,可以回去了。”
終於……可以回去了嗎?
白林從直升機上索降下來,就一直在想著什麼時候回去,可是他等待的只有越來越激勵的槍聲,越來越頻集的炮火聲,他看到數不清的人倒下,看到身邊為保護他的戰士受傷,看到從他們身上飛濺出來的血液,以及在耳邊暴炸的巨響,就像是有人扼住他的喉嚨,死神趴在他耳邊喘息,那種隨時隨地就要窒息的感覺,他想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懂得,什麼是戰場。
然而,白林覺得漫長如年的戰役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凌晨十二點出發,現在才凌晨二點五十分,僅是短短的三個小時。
白林沒有拒絕劉猛虎的好意,被他攙扶著走,因為他是真的腿軟,沒法一個人走出這片千瘡百孔的城市。
而堅守最後的陸朔和戰友們,看到傷員都被帶走,也跟著一邊後退一邊將零散冒出來的敵軍擊斃,直到上了直升機。
迅速起飛的直升機,捱了幾顆子彈飛上高空後,強勁的風讓三三兩兩的俄軍沒法瞄準。
陸朔左臂架著槍,在移動的直升機上把一顆子彈送給他們其中一個人。看到倒下的俄軍,陸朔在直升機調轉方向高飛時收起槍,坐到她的長官身邊。
沒有關閉的機門,深夜的冷風從外面吹進來,是一劑很好的清醒藥。
大家都沒有說話,小小的直升機裡只有他們劇烈、急促的喘息聲,他們有的坐在長凳上,有些坐在地上,靜靜的感受沸騰的血液和指尖的酥麻,還有那種劫後餘生的幸運。
他們活著除了靠戰鬥技能、先進武器,還有就是靠幸運,這次他們顯然也非常幸運,沒有戰友犧牲,但是有幾個都中了彈。
楊光動了動手,本想去給他們看傷勢,然後發現他們已經到中方上空,便想等到駐地了再看。
“超級戰士,你們不是會飛嗎?為什麼還要坐飛機?”
在所有人都在享受喧囂後的寧靜時,一道清脆童真的俄語讓他們都抬起了頭。
楊光看著和豆豆坐在一起的男孩,想了想說:“因為超級戰士累了,他們沒力氣飛回去,所以才要坐飛機。”
“可是你們不是超級戰士嗎?超級戰士是不會累的。”
楊光:……
這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