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堂的三掌櫃,當時都有份一起到衝粹園來接觸蕙娘;身份應當不低,可能也是瑞氣部的鳳主或者中層幹部了。怎麼忽然又從瑞氣部轉到了清輝部去?
要知道,權世贇雖說是北邊鸞臺會的大管家,但他主要的權力,也就是集中在瑞氣部和香霧部了,祥雲部、清輝部,一個是自成體系,一個是因為殺傷力很強大,雖說也不是不服調動,但蕙娘聽良國公說過一嘴巴,清輝部更聽的,還是權生庵的調派。喬十七能從瑞氣部轉到清輝部,還擔任鳳主職位,可見這個人不但有本事,只怕關係也很硬。
喬十七當年曾被蕙娘囚禁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蕙娘更時不時提審他,兩人說來其實也有幾分熟悉,見到蕙娘,他並未流露出多少怨恨,唇邊反而含著笑意,還紮紮實實地給她行了禮,蕙娘道。“喬先生——坐吧。”
喬十七便在蕙娘下首尋了個位置坐下了,他笑著說,“少夫人這聲先生,我不敢當。”
頓了頓,又主動解釋道,“本來是在瑞氣部做事,但當時少夫人把我給帶走了問話,一去就是幾個月,眾人都以為我再回不來,這缺便被頂了。後來家裡發生那樣的變故,少夫人身份上升,我和少夫人有這樣的前情,倒不大好在同仁堂繼續待著了。祖父便把我調回清輝部,不想,今日又能和少夫人當面說話。”
這話聽來有點微妙,蕙娘奇道,“不知喬管事祖父是?”
喬十七笑道,“老人家對您評價也很高——我祖父上諱生下諱庵,少夫人也是認得他老人家的。”
沒想到這個喬十七,居然也是朝中有人,還算得上是清輝部的半個太子爺了。蕙娘哭笑不得,忙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還真不認得一家人,喬管事別怪我做事孟浪,當時實在是一點都不知情,多有得罪了。”
喬十七看來對往事是毫不介懷,他擺了擺手,“走漏形跡為人識破,本身就是我做事不周到的表現了,走咱們這條路的,誰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呢?會里做事就這個規矩,少夫人當時就是把我給做了,祖父都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他還開了個玩笑,“不過,這也是因為少夫人沒上肉刑,不然,我要是缺胳膊少腿了,心裡少不得也要恨你幾分。現在卻自然是兩回事了。”
蕙娘見喬十七態度十分真摯,尋思了片刻,也就笑道,“何必還這樣客氣?都是自家親戚,還沒問過大哥真名、排行呢。你看著比仲白要大幾歲——”
兩人便序了年齒,喬十七在族中排行也是十七,他要比權仲白大了幾歲,蕙娘遂以兄呼之,又慎重起身給他親手倒茶,道,“現在仲白還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讓他賠不是,是有些難。說不得我這裡假意給十七哥賠罪了,您大人大量,別和我們計較。”
說著,便作勢要福身行禮,喬十七慌忙虛扶,卻沒扶住,他便站起身道,“這使不得!弟妹你身份貴重,自己也要樹立起威嚴來,怎好對我一個幹事行禮呢?”
蕙娘到底正經行了一禮,方起身笑道,“什麼身份貴重,說起來大家都是鳳主,也沒有誰輕誰重的。十七哥你這麼說,是在打我的臉呢?”
她賠禮賠得誠心,喬十七糾結了一下,也就道,“好!那我就受了這一禮,從此後,往事誰也別提了,都再別放在心裡!”
以兩人的舊怨來說,喬十七今日的態度,算是十分大方了,蕙娘心裡也是影影綽綽有了數,自然也是分外殷勤,同喬十七再客氣了一番,雙方坐下來談正事時,彼此間已十分友善親熱,那點往事,彷彿真都被雙方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因董大郎現在焦家囚禁,喬十七便和蕙娘商量,“對這樣的江湖騙子,威逼利誘那都是空的,這種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如這樣,部裡有個馬老四,也是京裡的地頭蛇,京裡走騙字的江湖人物,來歷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