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當聽到蕭勝天這麼說的時候,她想,自己以為不需要,其實是因為從未有過吧,甚至在她過去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沒有人曾經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因為沒有那個人,所以把自己變成自己的支撐。
一時車子進了村,現在的村子和以前不一樣了,年輕人大多不在了,也就是小孩子和老人多,老人還是揣著袖子站在村口曬太陽,不同的是換下了原來的老式斜襟藍布衣,穿上了兒女給買的短袖襯衫t恤,肥肥大大地套著,手裡拿著一個扇子搖著,說閒話,正說著王支書家來了一群人的事。
大家看到這車子,頓時眼睛亮了,都看過來。
村子裡現在也時常見到小汽車,不過蕭勝天這汽車不太一樣,老人家不懂牌子,但覺得氣派。
蕭勝天開著車子,直接過去了王支書家,大家看著這情景,更迦納悶了。
王支書家一早就來了不少人,怎麼現在又一輛,到底怎麼了,反正閒著也沒事,於是抱著孩子的媳婦,牽著孫子的老人,搖著扇子的老太太,全都過去看熱鬧。
蕭勝天過去的時候,那邊的人早等急了,看到他總算鬆了口氣。
早有人把王支書請出來,說是要調查當年的事,王支書如今已經是七十歲的老人了,不過精神還好,背著手出來,一臉不耐煩。
不過當他看到顧清溪的時候,愣了下,將目光躲開了。
接下來,便有公安局的人拿出證據來,那都是蕭勝天提前派人調查好了的,王支書臉色變了,周圍的人見此情景,都低聲嘀咕議論起來。
王支書給他們當支書那麼多年,是有威望的人,平時紅白喜事,都得請他做主,沒想到竟然攤上事,這是犯法了嗎?
大家嘀嘀咕咕地,都好奇地打聽,知道竟然是和顧清溪當年的高考有關係,都驚得不輕。
一時也有人說:「當初清溪那孩子學習挺好的,誰知道沒考好,我們還惋惜來著,敢情是被人家替了成績?」
「王支書也是看著清溪長大的,孩子上學不容易,這不是毀人家嘛!」
「說得是啊,顧家後來遭遇了那麼多事,還不是因為清溪沒考好,這都是王支書家搞的鬼?」
王支書當然不服氣,開始的時候還狡辯,後來又指著顧清溪罵。
「你能嫁給那麼好的女婿,還不是我幫你?你這是狗咬呂洞賓,當初就憑你,誰肯娶你?」
蕭勝天開始的時候,只是立在一旁沉默地看著,反正什麼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底下人都在,他犯不著出聲,不過聽到這個後,他唇邊泛起一抹冷笑,走過去了。
「王支書,你年紀大了,就算當年犯了事,害了人,接受法律的懲罰就是了,我也懶得搭理你。」蕭勝天說這話的時候,距離王支書很近,清冷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只有近的人能聽到。
王支書聽這話,心間一凜,抬頭看過去,只覺蕭勝天眉眼涼淡,唇邊帶著一抹笑。
當下自然皺眉。
他所知道的蕭勝天,年輕時候是個混不吝的,打架鬧事,逞兇鬥狠,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什麼都落不下他,也就是這些年發達了,別人不提那些舊事了,人模人樣上電視大家都吹噓,就連自己,也慢慢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可是現在,蕭勝天望著他的那目光,讓他猛然想起過去那會子的蕭勝天。
他腳底陡然發涼,總覺得此時的他一股子不羈的桀驁,那是當年他站在祀廟前找茬的架勢。
蕭勝天眸底猶如寒潭,望著王支書,一字一頓地道:「可是你說這種話,就欠揍了。」
說完,在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中,他一個拳頭鑿過去,王支書的臉上瞬間開了花。
蕭勝天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