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小學都沒畢業啊,以後如果和顧清溪在一起,能有共同語言嗎?
偏偏這個時候,顧清溪又說道:「他還說,他奶奶以前就在那裡老胡同有一個院子,說是祖上的,好些年了,很小的時候,他奶奶帶她去首都指著看過,說他還記得那院子的樣子,想和我一起再去看看。」
譚樹禮有些驚訝:「是嗎?」
顧清溪:「是啊,他的奶奶是以前是北平城名門世家,留洋過的,雖然後來遭遇了一些事的,但還是從小教他學習,所以他英語說得還挺溜的。」
譚樹禮先是不敢置信,之後啞口無言。
顧清溪當然知道自己的話對譚樹禮是怎麼樣的打擊,但是沒辦法,她必須讓譚樹禮徹底死心,她也想讓譚樹禮知道蕭勝天的優秀,不願意自己喜歡的人被輕看,哪怕只是一時的。
於是她嘆道:「他也就是不參加高考,不然沒準比我們都強。」
這句話,算是一下子把譚樹禮的心捶得死死的,再也沒有半分念想了。
好像比什麼都不如人家。
過了好一會,譚樹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那他為什麼不參加高考?」
顧清溪:「要篩選考試,要重新獲得學籍,太麻煩了,可能在他眼裡,有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情要做吧?不過我覺得也無所謂,重視學歷,認為考上大學就是天之驕子,這種觀念只是一時的,以後改革開放了,是能者的天下,大浪淘沙,是金子總能發光,他是一定會幹出一番事業的。」
譚樹禮沉默地望著顧清溪,他看到顧清溪這麼提起蕭勝天的時候,眼睛在發光,就好像蕭勝天是她的嚮往。
心裡越發苦澀,他知道自己沒希望,從一開始就沒希望。
他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失落緩解一些:「那挺好的……他真好……」
顧清溪繼續加碼:「是不錯。」
譚樹禮便不說話了,接下來,兩個人過去吃糖葫蘆,買了兩個,一人一個。
冰糖葫蘆鮮紅,上面包裹著剔透晶亮的糖衣,咬在口中,酸脆甜糯。
譚樹禮木然地吃著那糖葫蘆,終於忍不住說:「顧同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顧清溪:「嗯,你問。」
譚樹禮:「為什麼?」
顧清溪沒說話。
譚樹禮看著遠處街道上那來往的人群,低聲說:「是因為他比較優秀嗎?」
顧清溪默了一會:「是,也不全是。」
蕭勝天就是蕭勝天,是由那個優秀出眾的他,和那個某些方面有些笨拙的他一起組成的,這都是他的特性。
讓她心動的,是他形成他的每一個特質,甚至包括上輩子的那個他。
如果沒有上輩子的那個他,這輩子她沒有機會去了解他,更不要說去喜歡上。
她說:「他的每一個方面,我都覺得很好。」
譚樹禮還是不死心,忍不住問:「是我哪裡不好嗎?」
顧清溪:「人和人是要講究緣分的,我想著,我活這一世,也許不是為別的,就是為了他,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緣分。」
譚樹禮徹底不說話了。
喧鬧的街道上,人生噪雜,他有些艱澀地動了動唇:「那挺好的……」
這天是週日,顧清溪沒回去,她最近著迷於讀英語書,想著這週末乾脆讀完了,週日傍晚時候,隔壁村一個同學回來了,幫她捎了乾糧。
也是巧了,顧秀雲沒回去,也讓那個同學捎了乾糧。
那同學便把兩份乾糧直接給她們兩個。
宿舍門口,顧秀雲看看自己的尼龍兜,裡面竟然是紅色的高粱面,頓時皺眉:「怎麼是這個?」
她家條件一直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