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挺直腰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啟稟寧王殿下,家父正是王贛。”
“你就是皇兄欽點的那位範先生弟子啊”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騎馬走到寧王身邊,那少年跳下馬來,笑著朝王陽拱拱手,“在下李瑜,仰慕王陽兄久矣。”
王陽不識得這少年,但聽其直報名諱,沒想到這位當今聖上的胞弟竟會對自己行禮,忙揖禮道:“忠王殿下折煞王某了。”
“哪裡哪裡,你的文章我在皇兄處拜讀過,皇兄還稱讚你與成國公世子文采斐然,妙筆華章,可謂是吾輩才子中的佼佼者,當得起‘雙絕公子’的雅號。”李瑜態度真誠,完全沒有皇家子弟的傲慢,讓王陽對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殿下心生好感。
王陽躬身謝過,“忠王殿下過譽了。”
李瑜虛扶了一把,目光無意間瞥到十里亭中,“你與家人在此處等人?”
王陽點頭回說:“家弟赴京參加春闈,今日到京,趕上花朝,故此攜家眷踏青順便在此等候。攪擾了各位王爺、世子,王某這就帶家人離開。”
李瑜擺手,“不必了。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你們既然先到,就不必騰地方了。何況貴府的女眷也在此處休息,我等就不入亭了。九哥,咱們都是些大老爺們,又不怕日頭曬,就地歇息片刻。想來,人也快到了。”
聽到這夥皇室子弟竟然不是路過,還要在此處等人。再看人家皇家子弟秀風度,坐在外面曬太陽,讓她和嫂子坐在亭裡吹小風,青黛頓時連賞景的心思都沒了,只盼著王陶這一刻趕緊出現。
李瑜發話,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王陽再三推脫無果,他不好繼續再說什麼,免得惹了李瑜不快,只得再三謝過李瑜,返身回到亭中喚了曾氏和青黛過去見禮。
即便心裡再不願意,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守的。青黛隨著曾氏一個個給見了禮,總算知道了這群人是什麼來頭,心裡直犯嘀咕,也不知道哪位大人物今日回來,勞駕這麼多人來相迎?
青黛正要跟著表嫂回到亭中,卻聽見身後有個懶洋洋的聲音隨口說了一句:“王大人好像與工部郎中上官大人姻親?這位可是上官家的姑娘?”
青黛嘴角一抽,這聲音不是那個花心大少李玦嗎?怎麼好端端地問起自己家裡來了?
按理說,不是相熟之人是不會隨便問起人家的家眷,況且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那李玦純屬不忿李瑜對王陽的態度,更對王陽沒有再三讓出亭子之事不滿,故意不想痛痛快快地放她們回亭子歇息,反正他胡來慣了,倒也不在乎會唐突了人家的姑娘。其他人更是對李玦的性子瞭如指掌,自然是見怪不怪,也沒去阻他。
王陽聽罷,不禁蹙眉,“回世子,表妹確是上官大人的女兒。”
李玦拿著鞭梢颳了刮頭發,然後拿著鞭子在手裡輕敲,“瞧我這記性……剛記起來,去年上元,我家的馬車好像不小心撞了上官府的馬車,當時車裡坐的就是上官府的三位姑娘……後來一直說要去府上賠禮,一時事忙,倒是忘記了。如今回想起來,不知當日與本王對答的姑娘是哪位?”
“茂德——”李玠都已經與其他人在不遠處坐下,聽見李玦越說越不像話了,忙阻他繼續渾說,指著身邊侍衛放好馬紮,“過來坐。”
李玦渾勁兒上來了,誰也攔不住,擺了擺手裡的鞭子,“不忙,問完了我便過去。”
“玦哥”李瑜上前拉住他,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去春歡閣、繁花院問姑娘是哪位,我不攔你。這會子你胡鬧什麼?問那麼仔細作甚?難不成要再娶一個進門?仔細嫂子跟你沒完”
“出來了,甭提她”李玦低聲咕噥,說話間似乎沒什麼底氣,周丹娘他是挺滿意,日後當個王妃也拿得出手,只是她那種吟詩作對侍弄風雅的清高調調,偶爾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