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人所救?
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落目就見軟墊那邊,一身湖藍長袍的拓跋玥在閉目打坐。
居然又是被他救了。
她坐起來爬到他面前,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見他沒反應,正準備退回去,他忽然睜開了眼,眼裡清明一片,他指了指對面,“坐。”
九雅依言坐下來,不好意思道:“謝謝你又救了我。”
拓跋玥沒應她的話,只是不著邊際道:“原來你已經成親,嫁給了誰?”
九雅沒料到他忽然說起這事?他怎麼知道她嫁了人?
到了此時,她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我嫁的人……要說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舅舅才是。對不起,我們認親認遲了。”本想回京之後再認親,未料會在這裡又遇了他。
拓跋玥的目光停駐在她臉面上,“舅舅?”他的眉一動,“難道你是嫁給了傅譽?”忽然之間,去年在馬車上的事便已歷歷在目,那個時候,不就是已經有了徵兆嗎?
九雅點頭,有些不知如何啟齒,只含糊其詞道:“去年,你突然出征,我們宋府發生了很多事,最後,我母親便作主把我嫁給了傅譽……”
拓跋玥臉色一變,有些透明的白,“那我給你留的書信呢?我明明讓你等我至少一年,最多兩年,我就會回去娶你,這跟下了婚書一樣,你為什麼不等?難道我就如此不入你眼嗎?”
九雅一愣,“你給我留過書信?沒有啊,我沒看到你給我留的書信。”
“什麼?沒看到書信?”拓跋玥惱怒地將面前一個白瓷碗扔到了車壁上,瓷碗應聲而碎,掉落地上。他回頭盯著她,“你可知道,我出征那一晚特意到過你們宋府,本想見你,但是你母親卻不允,為了不壞你名節,我也就沒有強求。於是便把書信留她讓她轉交你,想不到她會如此大膽,居然敢截留我的信!”當時他那般警告她,想不到那婦人居然不怕死?
九雅再次怔愣住,她真的不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細節。怪不得,拓跋玥這次見她會如此自然地問她是否來看望他,原來,他已把她視作他的未婚妻……
拓跋玥突然扶住她的肩,聲音嘶啞,“你告訴我,你和傅譽是什麼時候成親?”
九雅機械道:“去年十二月。”
拓跋玥心裡一冷,去年十二月?他害怕肖氏使壞,曾一再交待姨媽不時去看看她,結果姨媽那邊隻字片語都沒有。母后也知道他的意思,為什麼幾次的書信來往中,她也沒有提及此事?為什麼都要瞞著他?
他慢慢鬆開她,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敲了敲車壁,馬車停下來,他跳下馬車,默然走到路邊,負手站在一株楊樹下,讓清風緩緩吹拂他的袍擺衣襟。
九雅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此時此刻,她感受不到他任何情緒,不似悲傷,沒有憤怒,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蕭瑟和孤寂。
說到底,她真的不瞭解這個人。
而現在再說什麼都已陡然,她畢竟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
她找到已經刷得乾乾淨淨的靴子穿上,然後走到他身後,她輕聲道:“謝謝舅舅又救了我,我現在就回鄣州,我們就此別過。”
“你知道你昏迷了幾天嗎?”拓跋玥突然開口,對於她稱呼的舅舅,並未有任何表示。
九雅一抬眉,“不止一天?那會是幾天?”
“三天,你已經昏迷了三天。”拓跋玥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已恢復一片雲談風輕,他笑了笑,“太孫拓跋越一直派人在柳樹屯附近找你。我估計,你這一現面,他會立即來抓你,你現在,還準備去鄣州嗎?”
九雅想了想,“我妹妹和青衣魅影還在鄣州刺史府江大人那邊等我,如果我老不現面給他們報個平安,他們肯定要擔心,恐怕會要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