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提起最後的真氣想要對桃花說些什麼,最終卻是目光一聚,猛然凜氣,摸索著順手抓起地上的一塊碎石,拼盡最後的力氣風馳電掣的擊向正拿了匕首滿目兇光蹣跚著要站起來的行草。
石塊帶著柳惜言最後的拼死一擊,從行草身上穿胸而過,那個早就白日夢破的女人,重重倒地,面色猶自維持著那嫉恨憤懣的模樣,急速的喘息掙扎了須臾,再無聲息。
解藥,解藥,或許,行草是故意騙人的,或許,她是有解藥的,或許……
解藥!解藥!!解藥!!!
行草是什麼樣子桃花已是無心去顧忌,她嘴裡哆哆嗦嗦的不停的叨唸著,忍著疼痛爬過去,心裡不住的祈求著,卑微的希翼著,抱著最後的希望,從頭到腳摸遍了行草全身,最後,一無所獲。
這一刻,那難言的恐懼終於沿著腳底緩慢爬上心頭,侵蝕著她的寸寸神經,悲傷慢慢的漫溢上來,淹沒了最後的那份僥倖,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疼。
她覺得自己的心已是被全然掏空了,現在才真正明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一無是處的她除了緊緊的抱著慢慢僵冷下去的柳惜言以外毫無辦法。
“惜言——,惜言——,你,你一定要撐住啊,惜言——”下腹的漲疼她早就全然不顧,她覺得自己的魂魄也好似跟著這個一直在瑟瑟發抖的男子一起凍僵了,再無活氣。
柳惜言那最後的提氣一擊,更是加速了毒性的入侵,他的心臟已經如身體一般的冷得刺骨,疼的麻痺,周遭的空氣也仿若稀薄了一般,他大口的喘著氣,卻仍然覺得心肺堵塞了似得窒息。
他耗費著最後一絲心力,微微的睜開眼睛,嘴角牽起一個苦澀的笑,整個臉龐蒼白的好似染了寒冬的霜雪,眸光迷離卻是難得的澄清,他看著抱著她哭的肝腸寸斷的桃花,睫毛如折翼的蝶,顫抖著,沾染上桃花滴落的淚,似是帶著露珠的花瓣,美得仿若下一刻便要碎裂開去。
他定定的凝視著這個女人那張熟悉的容顏,須臾間,恍惚間臉上的青白之色,好似淡了幾分,臉容立刻如珠玉乍亮般璀璨光彩,眼眸中碧水潺潺婉轉琉璃。
躺在她的懷裡,聽著她的聲聲呼喚,他竟然覺得身子似是被淨水洗滌過的,難言的滿足,那些幸福,好似化作的夏日的和風,滿滿的溢位來,銀鈴般的盪漾在空氣裡。
柔情化水,笑溢滿頰。
雖然,這柔情,隔著一世生死,萬仗紅塵。
時間都似是被凝固住了一般。
柳惜言定定的柔柔的凝視著桃花淚眼模糊哭的一塌糊塗的容顏,仿若這麼看一輩子,都看不夠一般。
良久,柳惜言竟然覺的天色漸暗,暗到那個女子的面容都漸漸的模糊,任憑如何的眯著眉眼,都慢慢的有些看不真切了。
他依稀聽得見那個女子的呼喚,聲聲泣血。
他嘴角微翹,已是看不清任何的東西,只是心中卻突然間清明一片。
那個女子,一襲宮裝,華美嬌媚,她笑語嫣然,站在那漫天紅霧般的櫻花樹下,帶著那四月裡甜香迷醉的氣息,含羞帶怯,偏生眉眼亮的好似那穿雲的陽光。
她定定的看著他,巧笑顰兮,對著他聲聲的喚著:“惜言哥哥——”
柳惜言神色漸漸的夢幻般的迷離,他仿若失了魂魄一般,解脫似的輕喚出一個名字,仿若情人耳畔的呢語,帶著從未有過的愉悅與滿足,連那冷峻孤高的眉眼唇角,都是片片化人心肝的柔情與令人炫目迷醉的笑意。
緊緊抱著他的桃花聽得一清二楚,他最後喊的是——瓔珞。
他的自始至終唯一愛著的,瓔珞。
而後,那個入遠山寒冰般的男子,輕輕的,嘴角噙笑的闔上了眼瞼,那蝶翼般的睫毛,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