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方顯然比她更快。一隻蒼白削瘦的手按住她地肩膀,輕而易舉地就把老闆娘二百多磅的身體壓坐到椅子上。瞬息間便跨過半個大堂地黑袍男人用另一隻手的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她噤聲,瘦骨伶仃的手指和近乎完全沒有血色的薄嘴唇拼成了一個十字。他的瞳孔很小,細的好像針孔一樣。老闆娘怔怔的看著他的眼睛。渾身僵硬麻痺的一動也不能動了,還保持著一個似乎要發出母音的口型。黑袍人的袖口落下來一點兒,露出一抹鮮紅如血的襯裡。
“生意那麼不景氣嗎?從什麼時候開始連迪閣下您也開始做起入室搶劫的勾當了?”摩利爾緩步走下樓梯,四十七則站在躍層的二樓俯視著這群不速之客,鎧甲和頭髮都寒光閃亮。
最後一個走進旅店的中年人微笑看向女法師。
“你還是那麼牙尖嘴利,小摩利爾。”他的頭髮向後梳得一絲不苟,戴著絲質的白手套,穿著下襬剛過膝蓋的大衣,袖口和領口都裝飾著鏤空的滾邊,門襟則是一條蛇樣的血紅綢緞——這樣一身詭異的衣著。看上去卻風度翩翩。
叫做迪的中年人揮了揮手。黑袍侍從們立刻謙恭的退到他身後,包括壓制住老闆娘的那個在內。
“不過當初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能有如此驚人的成就。”迪上前幾步。和摩利爾隔著一張桌子對望著:“紅袍法師會因你而驕傲。”
摩利爾摸了摸桌角,並且將手指放到眼前搓了搓,似乎在檢查那裡是不是乾淨似的。
“迪閣下……在我的印象中,您可是很少離開賽爾城的。我想,您不遠千里來到這蠻荒的北地,該不是隻為了誇獎我幾句這麼簡單吧?”
迪矜持的笑了。他地瞳孔有那麼一瞬間突然變得狹長,好像某種爬行動物。彷彿蛇或者蜥蜴,但是轉眼又恢復原狀:“當然,摩利爾。我想你聽到這個訊息一定會感到高興的。”
他停頓了一下以加重語氣:“摩利爾,維克多導師想見你。”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準備停當的摩利爾、凱羅和四十七都坐上了馬車。其實本來用不了這麼久的,但這期間迪一直耐心的站在大堂裡等著,連表情都沒有變。寬敞豪華的車廂裡鋪掛著精緻的毛毯。舒適地座位上也有厚厚的軟墊,但仍然有些陰冷。感覺好像墓穴一樣。
四十七獨佔著一面座位,掀開窗簾往外看。馬車已經上路了,四匹俊偉高大地黑馬跑起來沒有一點兒生息,無論是馬蹄聲還是響鼻兒都沒有。窗外的景色也很有些奇怪。無論是甜水鎮那些低矮簡陋的房屋,還是鎮外的丘陵樹木,彷彿都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看上去像是多了一道黑濛濛的重影似的——剛才馬車衝出鎮門地時候甚至還擦著了一名持矛呆立計程車兵。不過他沒有任何被撞倒的跡象,直到馬車已經離開老遠才一屁股坐到雪地裡,再過片刻,四十七才聽到他隱隱約約的驚號。
“我們現在正行走在物質界和陰影位面的夾縫裡。”摩利爾阻止了四十七試圖開窗的舉動:“很奇妙的感覺,是吧?”
四十七坐回原位,把腳搭在面前的茶几上:“又是空間旅行?這次還算稍微不那麼讓人難以容忍。那幫傢伙呢?”
摩利爾也靠在墊子上閉目養神,凱羅已經像個小貓兒似地在她身邊又睡著了:“誰知道。丟不了就是了……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就算再不長進。也總有些這種獨到的小竅門。”
“吸血鬼?”四十七又來回扒著兩邊窗子都看了看,仍然沒有發現迪和他的黑袍侍從們的蹤跡:“早知道我應該脫下他手套瞧瞧的。”
藉著這次乘坐幽影馬車地機會,摩利爾開始探查維持其介於實體和陰影兩者之間的魔力是如何運作的。她將思想的觸鬚從心靈中發散出去,試著讓它們連線上魔網。大量紛雜的魔法躍動出現在她眼前,好像無數跟她玩捉迷藏的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