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上自釀地甜酒和烤麵包圈兒,並且自作主張地在四十七面前放了一大碗燉菜,重新箍過的木碗裡滿滿登登地都是胡蘿蔔、洋蔥、土豆和幾塊醃肉。然後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順便踢了她的小兒子一腳,因為他正趴在地上,試圖把桌子腿兒當成密林,幻想自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遊俠,正在追蹤世界上最可怕野獸的蹤跡。
“她一定把你當成和那邊的大塊頭一樣的傢伙了。”凱羅咬了一小口麵包,然後用勺子細心的從四十七的碗裡挑走了一片肉。
“嗨,這是給我的!”不過四十七隻是說說而已。面對這麼一大碗亂燉。他還真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這時候屋子的另一邊爆發出一陣聲浪。
“我曾經打垮過一整隊獸人強盜!冬狼又算得了什麼!”肌肉發達的戰士雙手拄著桌子直起身體,衝著對面桌子上的人大吼。唾沫星子都噴在同伴的腦門上,整張臉都因為酒勁和惱怒而發紅:“你在質疑我嗎?”
嘲笑者很是不以為然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冬狼算不了什麼?哈哈,我想你大概只是以為它是一種白色的大個野狗吧?”
“你這混蛋!”戰士啪的把酒杯摔在地上就要衝過去用拳頭來解決紛爭,幸好女主人及時插進來把大半壺麥酒重重頓在桌子上,酒花四濺,而膀大腰圓的戰士竟然也被老闆娘桶形的胖身子攔住了:“先生們!坐在我這裡扯皮永遠也解決不了樹林裡的威脅!為什麼不用實踐來證明誰才是真正的英雄呢?!”
戰士瞪著眼睛看了看老闆娘毫不畏懼的胖臉,突然伸手把酒壺拎起來,都不往杯子倒就對著壺口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泛黃的酒沫順著鬍子拉碴的脖頸一直流到領子裡,跟襯衫上的汗漬混在一起。
“兄弟們,走!讓這幫混蛋看看咱們的本事!”他把酒壺一扔,招呼著同桌的夥伴就一窩蜂的出去了,冷空氣打著旋兒溜進屋子,不過立刻被屋內溫暖的爐火消化了。
而另一夥人也站了起來——只不過方才嘲笑戰士的那傢伙緊了緊寬皮帶,將鞘裡的短劍鬆了鬆,然後繞過吧檯走到摩利爾這一桌前。
“中午好,美麗的法師小姐。”他施了個馬馬虎虎的禮,目光在四十七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重點是他那身猙獰華麗的鎧甲:“想必你們也聽說了甜水鎮附近有冬狼出沒的訊息了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摩利爾冷淡的打斷了他。
“很抱歉,我們只是路過這裡的旅行者。我們無意給自己找什麼麻煩,至於冬狼什麼的,我想還是留給有能力解決它的人吧。”
那人直起身子,敷衍了笑了一下:“……既然如此……看來您是無意加入在下的隊伍了。那麼祝您一路順風,法師小姐!”
摩利爾目送著他們也離開旅館。然後她把目光轉回一邊咒罵那群不講究的冒險者混蛋一邊抹桌子的老闆娘,還有此時才被允許出來幫忙的老闆娘的女兒。她們毫無疑問是真真正正的母女,因為這些女人們看起來完全就是同一個批次不同型號的圓桶。
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包括那兩幫菜鳥冒險者也是——摩利爾呷了一口甜酒,心下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寧,甚至有點想在這裡多住幾天了。
“丫頭,你做的很對!”老闆娘走過來,粗布圍裙在身上繃得緊緊的:“那群人完全是一群無聊的蠢貨!鎮長已經派人向領主報告,過幾天就會有正經計程車兵來這裡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真是……結果總有這些人,就好像蒼蠅嗅到臭肉一樣飛過來,一個個以為自己能拯救世界似的!哎?大個子,你怎麼不吃啊!”
老闆娘很不滿的質問,然後又嘭的捧過來一個大碗——裡面盛滿了煎餅,切得很碎的雜菜丁和鹹魚塊:“換個口味!”
凱羅在偷笑。
四十七兇狠的盯著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