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著四十七賓士,身形在隱約的紅光中迅速變淡,最後和黑夜融為一體,難分彼此。
摩利爾的房間中,魔法地圖仍然在緩緩運作,但是每一秒都在發生改變。原本如一潭渾水的塔諾里平原地圖在變化中漸漸簡單起來,就好像一直在水中翻湧的泥沙開始過濾,沉澱,抽離——大片大片的虛幻景象崩潰破碎,銀粉和其它施法材料製成的微塵紛紛灑灑的向地上落去,但是在沾到地板之前就消失不見……最後,整個地圖已經變成簡單的線條和粗略的紋路,在上面馳騁追逐的只剩下摩利爾的思維和那一點詭秘熾熱的魔力波動。
地圖好像水面的波紋一樣擾動著,魔力的閃光把整個房間對映的明暗交錯,光影浮動。摩利爾清澈的好似了無生氣的雙眼現在已經好像深淵一樣看不到底,其間瀰漫著冰冷的霧氣,吞噬所有的光線,而且似乎還在不斷轉動著,速度越來越快,就好像摩利爾的眼睛只是映襯出對面一個巨大的無底漩渦,實在很難想象,這雙詭異的眼睛到底會看到些什麼景象。
在摩利爾的注視下,地圖震動的愈發劇烈——終於,在一次強烈的震顫下,它整個兒破滅了。摩利爾閉上眼睛,胸膛短暫的快速起伏了幾下,睜開眼時,她已經恢復了平常的神色。
“差點兒就被你騙過去了……”摩利爾輕輕的呢喃著,嘴角竟然牽出一絲淺笑:“達古拉絲!”
那道奇異的魔法波動的始作俑者不是正在平原上什麼地方溜達的笨蛋。雖然施法者很小心的隱藏著自己,把傳達出去的魔法波動和自身的聯絡只維持在一個最低的水平,但透過不斷的確認和反饋,就好似拼圖遊戲一樣,對方在平原上模擬出來的魔波最終還是被摩利爾完全捕捉,並沿著僅有的蛛絲馬跡,一直回追到了這裡,維爾克鎮旅館三樓最靠近樓梯的位置——達古拉絲的房間。
摩利爾剛才甚至把達古拉絲念動咒語時吹起的輕微氣流都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很難想象那股遠在平原上魔法波動的源頭其實就在自己身邊,但一旦捉住,卻是清晰無比,畢竟距離太近了。
那麼,剩下問題的就是,達古拉絲在自己和雅圖眼皮子底下玩這種魚目混珠的把戲,究竟目的何在呢?
達古拉絲的魔力波動在維爾克鎮南部遊竄,維妙維俏的在摩利爾的心靈地圖上留下了難以察覺的破綻,摩利爾準確的抓住了它,而且準確的甚至超出了達古拉絲的預期。還有那種蘊藏著幽深黑暗的灼熱氣息,摩利爾不能算是很熟悉,但也不會認錯,那是在沉睡森林中第一次與四十七重逢後所接觸過的,雖然微弱但卻絲絲不絕的氣息,同時也是在沉睡森林的精靈魔化儀式上曾經感受過的,絕對邪惡又絕對強大的氣息——那是煉獄的氣息。
是的,剛剛接觸它的時候,確實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是四十七出現了,不過雖然相似,卻還是有點點的不同……
等等,如果可以這樣假設的話。
突然摩利爾感覺關於達古拉絲的事情瞬間都明晰起來了——明明應該葬身位面裂縫卻又生還;毫無理由的放棄對自己的復仇;堅持參加這次獵殺行動的態度——是的,事情只能這樣解釋。
摩利爾站在一片漆黑的房間內,默然片刻,便開啟門走了出去,穿過同樣漆黑的走廊,登上前去三樓的樓梯。
樓梯正對的就是達古拉絲的房間,她現在應該仍然在房間裡操縱著那股魔法波動吧。摩利爾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過緊閉的房門,她都能想象到達古拉絲詫異的向門口看來……摩利爾冷笑了一下,敲響雅圖大法師的房門。
“進來!”過了片刻,房間裡才傳出雅圖那暴躁的聲音。
“晚上好,雅圖閣下。”摩利爾悄無聲息的推門進來,又悄無聲息的把房門帶上,施禮過後抬頭看著身穿睡衣躺在床上的大法師雅圖:“抱歉,這麼晚還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