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默默地告訴自己,不可以哭,絕對不可以哭。就在這時,近乎奄奄一息的老人彷彿迴光返照一般,猛然睜開雙眼,渾濁的眸子中,綻放出一縷精光,稍縱即逝,再次恢復了死氣沉沉的狀態,只不過在那一縷精光消散之前,老人輕輕的說了一句話,雪兒,和他走。
被老人喚作雪兒的小女孩怔住了幾秒後,方才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一步,仰起那張依舊帶著警惕深色的臉蛋,看向唐哲軒,說道,爺爺說可以和你走。她很誠實,不過卻不是非要如此誠實,而是剛剛所表現出來的警惕樣子,讓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眼前的這個帥氣大哥哥說和他一起走的話,唯有將背上的爺爺推上臺前。小女孩並不知道,就算她不這麼說,或者老人沒說話,唐哲軒也要帶他們一起走,即便是用強的。
幫著小女孩將老人放進邁巴赫後座上,將他的身體放平,這時唐哲軒才現,眼前的老人的身體瘦骨嶙峋,除了皮,哪還有什麼肉?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將一個老人摧殘成這個樣子。有些心酸的關上車門,坐進車裡,這時小女孩已經坐在了副駕駛席上,只是她的身體是半蹲在車裡地,屁股根本沒有往車座上坐,唐哲軒注意到了,開口說道,坐。小女孩扭過頭,有些自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身上髒,怕弄髒了座位。聽到這番話,唐哲軒的心又是一痛,強自擠出一個溫和笑容道,車是給人坐的,髒了可以再洗再擦,坐下,你這樣不累嗎?本以為小女孩會聽話的坐下,誰承想卻是換來了她一句,不累,我蹲著就好。唐哲軒徹底被這個小女孩打敗了,沒說話,直接動車子,油門給的很足,邁巴赫猶如一枝箭矢般衝了出去,女孩身體不穩,前後晃了晃,便一屁股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了,這一坐,小女孩本就疲憊不堪的身體便再也無法站起來了,她很累,真的很累。若干年後,當女孩已經成了身邊人的兒媳婦的時候,回想起與未來公公相遇的那一幕,仍唏噓不已。
唐哲軒開著車,按照女孩的指的路線,來到了位於北河區的一處平房區,參差不齊的平房連成一片,宛如黑龍一般綿延開來,細長的衚衕,根本無法開進去車輛,三輪車也只是勉強能夠透過,唐哲軒把車停在衚衕口外,下了車,冒雨揹著老人跟在女孩身後走進了衚衕,走了將近五分鐘,才在最裡面的一處殘破小院前停下,生鏽的鐵門上掛著一把大鎖,小女孩從口袋裡掏出比她手指還長的門鑰匙開啟了鎖頭,推開大門,入眼的便是兩間有些年月的紅磚瓦房還有一間低矮的小房子坐落在瓦房旁邊,也就隔了不到三米的距離,比起路過時看到的那些房子,簡直就是平房中的皇宮了,老人的體重勉強也就是一百斤左右,唐哲軒背起來毫無壓力,跟著小女孩走進左邊的房子,屋內的擺設很簡單,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破損的沙,缺了個角的木質茶几,然後是沒有電視的電視櫃和圓桌還有五把木頭凳子,進了屋,唐哲軒才清楚原來這兩間房是通著的,一塊粉色的布掛在通往右邊房子的沒有門的門框上。
小女孩幫著唐哲軒一起把老人放在沙上,然後從牆角放著的盆架上拿起鐵盆走出了房子,連傘都沒打,匆匆跑進了院子裡的小房裡,沒過一會兒,便端著一大盆冒著熱乎氣的水跑了回來,天知道這小丫頭年紀這麼小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滿滿的一盆水就算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都不見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