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菌子漸漸少了,倒是許多野果子陸續成熟。山葡萄、野栗子、野榛子、柿子、核桃……吳小桐帶著一群婦孺上山,倒是每每都能滿載而歸。
這一日,吳小桐又帶著一群婦孺上山採摘,運氣不錯,找到了兩棵高大茂密的核桃樹,有拴住和小臭兒在,上樹打核桃輕鬆又愉快,吳小桐帶著一群婦人孩子就在樹下等著,把兩個小子打下來的核桃檢起就好了。
帶著皮的核桃很重,大半揹簍就有二三十斤了。都是婦人孩子,又要走山路,多了也背不了,所以,這一日,她們剛過晌午就轉了回來。
離著家門還有段距離呢,碧桃就匆匆迎了上來。
“姑娘,姑娘,府裡來人送節禮了。”
正跟小臭兒拴住沒心沒肺說笑的吳小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想明白‘府裡’是哪個!
微微皺了皺眉頭,吳小桐淡淡地應了一聲,就問:“哪個來的?”
碧桃一臉歡喜,似乎就盼著吳小桐詢問了,立刻回道:“是府裡的二管事和夫人身邊的田嬤嬤來的吶。夫人給姑娘送了兩箱衣料,兩箱子衣裳,兩匣子首飾,一箱皮毛,還有上好的碧粳米一百斤,上好的血粳米一百斤,金陵秦淮春雨的精細點心六匣,荔香園的蜜餞果子六匣……哦,對了,還有一箱子書和一箱子筆墨紙硯,也都是上好的。夫人想的真是周到,連這個都替姑娘送來了!”
吳小桐瞥了眉飛色舞的碧桃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
碧桃原是裴家大夫人身邊的三等丫頭,臨時撥給霍氏,又帶到這邊來,話裡話外,自然是向著裴家大夫人的。顯然,她這個‘姑娘’在碧桃的心中沒有多少位置,若是有一絲可能,這個丫頭也會毫不猶豫地回大夫人身邊去吧!雖然,碧桃已經不像最初來到此處那般嫌棄糾結,但心裡一定還是願意回裴家去的,在裴家入了等的丫頭大都清閒,打打水掃掃地親抹抹傢什兒就算累活了。哪像在這裡,儘管碧桃不用上山,卻每日在家裡晾曬整理山貨,日日辛勞不得歇息,吳小桐幾次聽見她抱怨曬成黑炭了。
吳小桐倒不會因為碧桃的心思而厭棄。她看得明白,霍氏因為是裴依依的奶孃,有一份慈母情懷在,又清楚自己這一輩子只能跟裴依依拴在一起,所以死心塌地跟著她,碧桃跟她又沒什麼情分,心裡向著原主也是正常的事兒。
見吳小桐反應淡淡的,碧桃臉上的笑頓了頓,心思轉了轉,道:“或者,那些書本筆墨是大公子的意思?”
吳小桐瞥了她一眼,笑道:“是誰的意思,問一聲不就知道了,也值得花心思去猜。左不過不是大夫人就是大公子兩個人去。”
碧桃笑開了,連連點頭道:“可是吶,是我想岔了!”
說笑著,吳小桐跟碧桃帶著一群婦人孩子回到了家裡。
走習慣了,儘管西院的大門更寬敞,她還是習慣走小院的北門。
先去福順酒肆那邊,把採回來的核桃放下,交待給徐寡婦和劉婆婆。劉婆婆就是吳大江的孃親,來的時候病歪歪的,吃了幾天飽飯之後,體力和精神都恢復的不錯,就主動跟著徐寡婦和碧桃一起晾曬整理山貨,一邊照看著柳葉兒和清明、穗兒。清明是吳大江的幼子,今年五歲。穗兒是陳秋生的獨女,只有四歲。
吳小桐摸出用手帕包的一包燈籠果交給柳葉兒,笑著摸摸小丫頭黃黃的小辮兒,笑道:“去洗一洗,跟清明和穗兒一起吃去吧。”
柳葉兒笑的甜甜的,捧了手帕包兒,甜糯地跟吳小桐道謝:“謝謝哥哥!”
說完,招呼著清明和穗兒,啪嗒啪嗒跑出去,到河邊兒洗果子去了。
吳小桐一直做小子打扮,柳葉兒習慣了叫她哥哥,霍氏和碧桃則稱呼姑娘,亂七八糟,各人叫各樣,吳小桐也沒糾正哪個,任他們隨便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