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壕溝。
治安軍怕死,所以除了封鎖溝外,炮樓間還挖了交通壕。
幾分鐘後,兩人溜進了交通壕。
感覺安全了不少。
一段時間後,封鎖溝西邊出現一支隊伍,在猴子跟大個兒穿過封鎖位置偏南一里多,隊伍停下,趴在封鎖溝邊警戒。
清清楚楚能看到鬼子炮樓,強烈的探照燈下,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樸不煥喘勻了氣,向東跑了大半天,衣服早溼透了,汗水沾到傷口處,非常的痛。
他知道如果感染,自己就完了,追了一天,竟然沒有追上那兩當了逃兵的貨,就算他倆真的去打鬼子,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也得好好教育。
前邊就是封鎖溝,要過去不難,出發前從借了老孟繩梯。
一路上沒發現猴子和楊大個兒的任何蛛絲馬跡。
樸不煥有些後悔,就算有逃兵,也是九連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頭腦發熱,領了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在烈日下走了大半天的路,直到天黑竟然還是沒找到目標,暗暗發誓,要是找到那兩貨,一定得好好修理。
這下,都追到了封鎖線,得隨時保持警惕:“全體都有,拉開距離,注意警戒。”
過封鎖溝,沒有意義。
都說國軍體力不行,那兩貨一個是舊傷未全愈,另一個昨天才捱了一槍,受了傷的猴子,不應該跑過自己,說不定,那兩貨還在後頭呢?
他好像不在意自己也捱了一槍。
痛楚再次傳來,臉上不禁抽搐好幾下。
遠處,探照燈光在來回掃動,所謂燈下黑,戰壕中行進的兩個黑影,輕微的腳步聲,在黑夜裡傳得並不遠。
楊大個兒貓腰走在前面,抽出刺刀掛在槍口,猴子拎著駁殼槍,貓著腰緊跟在後,前面一百多米遠,炮樓上的探照燈在向西晃動,炮樓附近,還點著火堆,照得四周如同白晝。
沒辦法再前行,都能聽到炮樓頂上的人說話的聲音。
“我覺得他們的茅房肯定在東邊。”停在交通壕裡的猴子仔細的觀察。
“為什麼?”
“他們要是把茅房弄到西邊,晚上出來不怕被打黑槍麼?”
“有道理,那我們現在咋辦?再過去就會暴露。”
“繞到東邊去,我就不信了,這些二狗子他就不出來上茅房,咱們去等。”
“呃,那好吧,不過,我覺得,等人上茅房,我覺得有點噁心。”
“你孃的,你又不是狗,你噁心個屁。”
楊大個兒一手拎步槍,一手拎著個手榴彈,猴子提著駁殼槍,緊張的聽著戰壕邊緣走過來的十來個巡邏隊伍的腳步聲,巡邏隊散亂地保持了適當距離,亦步亦趨地跟著行進。
沒有人落單。
兩人緊緊靠著交通壕溝壁,大氣不敢出一聲。
巡邏隊慢慢遠去,兩個黑影出了戰壕,跑進了東面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