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深山風大,山谷裡瘴氣類被吹散,腐敗枯枝敗葉仍然散發黴味,並不好聞。
至傍晚時,部隊僅僅前行三十里,隨著向北推移,路越走越難,羊腸小道被植物強勢佔領,行進的隊伍,不得不用大刀來開路。
行軍隊伍四五十個,拉成零散幾隊,前後隊伍間距離並不是太遠,山中應有的野獸沒見蹤影,偶爾能聽見虎嘯狼嚎,對闖入者發洩著怒氣。
隊伍中氣氛緊張,拄柺杖的人在不斷增加,孤獨的九連,在荊棘叢生的崎嶇山路艱難前行,潘柱子揮著心愛的大刀,充當了尖兵,汗流浹揹走在最前沿,緊隨其後的是特務班,繼續清理灌木枝葉。
要小心防止被鋒利刀鋒砍斷後,可能有毒的那些尖銳的枝條劃傷面板,前進速度很慢。
隊伍在半山腰,光線漸暗,晚霞透出絲絲暖意,鑽出冰冷灰暗的雲層,染色的雲就在頭頂,大山突然失去了應有的綠,象一頭灰色巨獸一樣,擇人而噬。
融入大山灰色隊伍,手足並用的慢慢向一個山崗上爬,感覺跟天距離更近了。
快要接近山頂時。
一個特務連戰士從上面跑回來,到那個灰弧形帽簷面前,帶著興奮敬禮彙報:“報告,前面有個村子,有火光,估計有人!”
胡義扯下頭上的帽子,扇了幾下,山風吹過有些冷,才爬上山頭,一行人卻渾身冒汗。
聽到這兵報來的訊息,立即手腳並用,急速爬完最後一段山道,找個灌木叢趴下,隨急喘而上下起伏的望遠鏡,對往遠處,肉眼可見的星星點點光芒,出現在望遠鏡裡。
半弧形山樑,圍著山腰一塊不大的平地,平地上有個村子,稀稀拉拉高低錯落分佈,光線從村裡傳出。
習慣性將望遠鏡四下轉動,山樑最高處,有一棵大樹,也許,是這棵大樹吸收了山崗上大部分養分,除這棵樹外,山樑上再沒餘樹,連象樣的灌木都非常稀少。
正要移開的鏡頭,扯回大樹下,即將天黑的大樹陰影下,有個影子趴在那裡,也許是天快黑了,影子正好活動了一下身體,仔細觀察了一陣,確實有人,並且,可以斷定是兩個!
距離太遠,憑感覺,應該是在放哨,肯定是因為那裡最高,視野最開闊。
至於是什麼人,不太清楚,為什麼不把哨放遠,就在山崗,不明白。
望遠鏡頓了一會,再四下掃了一圈,沒有發現別的情況,最後,把鏡頭對準了村裡,仔細觀察有火光的地方。
村口的一塊平地,黑壓壓人影一片,燒了一火堆,有人在來回走動,聽不到喧鬧,距離太遠,人象螞蟻一般,除了山風,一片寂靜。
不知不覺,胡義身邊又趴了兩個,其中一根綁了頭繩的朝天辮斜指前方,扯著望遠鏡四下亂掃,另一個在慢慢移動望遠鏡,仔細觀察。
再後面十來個頭冒出山樑灌木叢,眼中除了幾點閃爍火光,什麼都看不見。
基本沒人說話,對於九連而言,這樣的情況就是生活,對郝運這些人來說,這,應該算是個災難日,以前雖然也打仗,行軍,卻沒有長時間呆在山果啃窩窩頭,風歺露宿,這樣狼狽,對八路軍生存環境的惡劣有了更深的認識。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卻不知道等待什麼,原以為是九死一生的任務,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八路軍裡還沒軍餉!
但身在九連,卻可以隨時對鬼子下黑手,出於為死去兄弟報仇的心思,某些人心裡,覺得好象也不錯。
渺無人煙的山裡,有錢也沒用,某貨掂量一下袋裡的大洋,到八路軍九連搜身後,那些大洋並沒有被收繳,心情好了起來。
原以為八路總部很牛*,結果,擅於表達的那幫特務班幾貨口裡,不經意透露了他們知道的師部秘密,據說總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