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山腳。
天氣跟昨天一樣好。
村裡。
李有才不斷打呵欠的疲憊表情和走路偏偏倒倒的走路姿態,再加上身上衣服皺巴巴的衣服。
一眼就能看出他一夜沒睡。
第一次身處鬼子窩,不得不強打精神。
總算回到昨天晚上跟上川千葉一起呆的院子。
進院子後直接進屋,直接倒在炕上。
在院子中揮刀的上川千葉跟了進來:“哎,李桑哎醒醒”
被上川推搡了幾下,李有才嘟噥:“你們那事我真摻和不了”
上川語氣嚴肅:“你能活著回來,至少說明你對重信挺重要。”
“我說你們的人死在國軍手中,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要盯著我不放?”
上川愣了一下:“重信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你們精銳一部分被八路弄死,另外一部分被國軍弄死了不少,可你們這些都是天大的事,哪裡是我這隻小螞蟻能摻和得了的?”
“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我跟你詳細說說?”
李有才閉著眼:“你說吧,我聽著”
“去年,挺進隊找到八路總部,順利圍剿了大山深處的八路指揮部。
但是,後來,挺進隊南下,卻遇到一支國軍部隊,經過血戰,中隊三個少尉中的兩個小隊長戰死,並且連領軍的高木聯隊長都身受重傷,而不得不退役。
在今年春節前,八路軍在祈縣卑鄙的暗殺了剩下的大半個小隊皇軍精英,司令部不得不宣佈挺進隊解散,而這件事引起司令部極大的憤怒與重視”
李有才呼嚕聲均勻響起
“哎八格”見這位竟然睡著,上川千葉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想想這傢伙一夜沒睡,放棄了提起桌子上水壺澆在狗漢奸頭上的衝動。
這時候似乎也不好再說這些事,好半晌後直接轉身走了。
聽到遠去的腳步聲,面朝牆的狗漢奸呼嚕聲仍然在響眼睛卻瞪得跟牛眼一樣。
他很清楚,知道得越多,自尋死路的機會越大。
而昨天晚上,那個叫重信的鬼子,問了他整整大半個晚上有關九營的事。
而這位一點都不好糊弄因為,他知道的有關九營的事,甚至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
要不是鬼子並不知道自己親自經歷的細節,他都幾乎懷疑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是真的。
九營中絕對有內奸!
胡義一行人在山裡,被鬼子盯得死死的而不自知。
自己現在只能看著,就算想報個信,也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村外。
空地上。
投降隊伍集中坐在一起。
兩個幾乎一模一樣表情的軍人,一左一右殭屍般地坐在隊伍端頭。
也許,他們正在等候開撥的命令。
他還記得,很早的時候,鏡子中的自己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嘴唇上方有兩撇幼細的絨毛。
沒過兩年,他加入了憲兵隊,那時是何等義氣風發他就連藍衣社的人看到他們,也避得遠遠的。
他很快就成為憲兵第一團的警衛班長。
他記得很清楚團長一直待他像親兄弟。
然而,就在那一天之後,自己所有的榮譽全丟了個乾淨。
小鬼子佔東三省,總裁不打鬼子,卻跑去西安指揮東北軍剿匪。
然後,東北軍兵變。
他所在的憲兵第一團負責警衛,團長被東北軍槍殺。
他永遠記得那個場面,那位總裁,像狗一樣到處逃躥。
然後,他成了東北軍的俘虜。
再然後,他跟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