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管不了,可這些事情雖小,但牽扯出來,咱們府裡少不得要挨一個御下不嚴的罪過。”
賈母揉揉額頭,端起茶盞道:“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如今先把府門上的牌匾給換了,下人們讓政兒媳婦多管著些,至於那些旁系族親,也只有央東府那邊束著些。”
說著,賈母嘆惋道:“只是這祖上傳下的爵位,一代傳一代,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言罷,眼裡淚光閃閃,賈母藉著低頭飲茶方掩了過去。
賈赦和賈政忙跪說道:“都是兒子不孝。”
賈母放了茶盞,帶著幾分疲憊道:“原也怪不得你們去,如今這太平年景,你們便是想搏個功勳也不大容易,你們都出去罷,讓我好生靜一靜。”
賈母既發了話兒,榮國府裡的上下老小,便是再不願意,也悄悄摘了牌匾,換做了一等將軍府,只是人人口頭都稱慣了,一時半會也懶改過來,仍稱作榮國府。
而相鄰的寧國府那邊,賈敬還未出家,聽見了也只說了榮國府這邊太過謹慎,這哪家沒幾件越制的東西。
賈赦本想連著府裡的大門,還有些旁的越制建築都一併改了去,偏生年節剛過不好動工,王夫人又拿話搪塞著,便也罷了。
賈府這點小動作,在京裡是不值一提,一點浪花也沒有激起,誰管是榮國府還是一等將軍府,只要還姓賈就行了。
只是王夫人聽了賈母的吩咐,對府裡的下人管的越發緊了,可她原就是沒什麼大能耐的,又是厚道人,管得鬆些還罷,略緊了幾分,府裡的下人難免怨聲載道。
兼著王夫人木訥,行事刻板,持家無方,有些摸清門路的,不過面上裝樣,私下裡卻加倍的偷懶耍滑,趁機作怪,論起情勢來,倒比往常還要不堪。
卻說,賈赦知道賈敏有了身孕之後,算算日子,才驚覺林黛玉快要出生了,二月十二的花朝節,離著正月十五也不遠了。
雖然賈赦難免有些疑惑,賈敏為什麼到了揚州才查出身孕來,不過他也知道賈敏自幼便體弱,這孕期無甚大反應是有可能的。
再者,賈敏嫁到了林家,自然和在府裡不同,林家既沒了爵位,林如海又是科舉出身,自然不可能時常搬動太醫到府上請脈。
賈赦猜度了一回,轉而又開始為這事準備起賀禮來,他原是想如上回那般,交託給賈璉料理的。
只是轉念又想道林黛玉自吃飯起便吃藥,怕是胎裡帶下的毛病,而賈敏原就體弱,幾年後病逝,也可能是因著生產上有所不慎。
賈赦為了把榮國府撈出昇天,已是絞盡腦汁了,可不想看著林妹妹進府來接受風刀霜劍的摧殘,便是要還淚,父母俱全也是可以還的,更沒人說非要寄人籬下流的淚才算數。
於是賈赦忙命著人四處打聽哪兒有出名的穩婆,擅長婦科和兒科的大夫,得了信兒,又重金請了來,差人連著禮物送到揚州去。
賈赦也不為的,只為自己心安罷了,左右是自己的妹妹侄女,若不做番努力,嘗試著改變一下,賈赦連自己也說不過去。
賈赦這一番張羅,自是瞞不住府裡的人,王夫人的想法,賈赦不知道,賈母的喜悅倒是看得出來,誇著賈赦到底有長兄風範,知道疼惜自個妹妹,連著邢夫人在賈母面前都得了幾日好臉色,倒教邢夫人受寵若驚的手足無措。
也是無巧不成雙,自打年節以來,王夫人是日日操勞,不得清閒,不說近日得知賈敏有孕,要打點賀禮,偏又趕著繕國公誥命染病,王夫人自也得上門探慰,事趕著事,一樁樁,一件件,難以盡述。
這些事情,日夜不暇,擾得王夫人難得個清靜時候不說,連著她身邊的丫鬟姨娘,也受了牽累。
說起來,王夫人本就是個重規矩的人,賈政的兩個姨娘雖抬了身份,可到底還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