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賈赦又想到了賈敬身上去,不禁埋怨起賈敬這個假神仙,要修道成仙,也該把俗事料理妥當了再修去,如今瞅著這些不成器的子孫,他還沒得道呢,倒先絕了七情六慾去,人家古人還有雞犬升天的呢,這賈敬怎麼不帶著子孫一起修道去。
等等,雞犬升天,賈赦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來,只微微一笑,對著林之孝道:“八月十五還有段時日呢,且放放再說罷。我倒想起一事來,東府大老爺修道日久,不知哪日便可誠心通了仙去。只是我素聽聞外頭很有些野僧旁道,藉著什麼煉丹修仙的事兒,很行了些不好的事兒,也不知東府大老爺身邊的道士可妥當?”
林之孝笑了笑,只說道:“老爺放心,東府大老爺雖說在道觀清修,可身邊也有兩府裡的老家人服侍著,那些觀裡的道士也大多是些根底乾淨的,只是陪著東府大老爺燒丹煉仙罷了。”
聽了林之孝這話,賈赦心中雪亮,當下啞然失笑,賈敬再怎麼一心成仙,也是這寧國府的大老爺,便是住在觀中清修求道,自然也是與尋常道士不同的,這賈敬求的是長生道,修的卻是那富貴仙。
笑著搖了搖頭,賈赦又想起一事來,方開口問道:“兩府皆有老家人跟在東府大老爺身邊,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林之孝笑了笑,只趁勢道:“老爺自不知這底下的事情,咱們兩府有親又來往多年,底下的老家人也大多走動頻繁,這走動多了,自然有不少就結了親。旁的不說,單咱們府裡的賴大總管,同著東府裡的賴升總管就是一條藤上結下來的,他們是陳年的舊人,多少還知道些體面規矩,便是這個摸樣,底下的人就更了不得了。”
賈赦聽得一皺眉,他對賴大這一家子並沒什麼好感,不過礙著賴嬤嬤是賈母身邊的老人,並著賴大和賴大媳婦管家還算得力,但凡有一二不周到之處,也假作不見罷了。
如今聽得這賴家在兩府都如此得勢,便是賈赦心裡清楚,這林之孝的話裡有些私心暗意,也禁不住生出了些許猜疑來。
這賴家能住著樓房廈廳,賴尚榮能跟公子哥似的讀書寫字,自然不可能只靠著賈母的器重,這裡頭的事情賈赦也不是看不明白。
只不過,賈赦手上無人,便是想另委他人分了賴大一家的權去,也派不出可信的人去,再者,賈府虧空不是一日兩日,沒了賴家也有周家,李家,便是強行處置了賴家,對榮國府而言,只怕是杯水車薪不說,還會弄得底下的奴才離心背德。
畢竟,這賴家再不像話,也算是奴才裡熬出頭的,那賴嬤嬤又是知本分懂感恩的,一言一行,無處不念府裡的恩德,底下的家生子便是面上不說,心裡也惦記著能如賴嬤嬤這樣的風光體面,放賴家在府裡,多少也有些好處在。
只是放賴家在府裡有天大的好處,賈赦也不得不多往旁處想想,凡事都有個萬一,賈赦可不想最後不用抄家流放了,正想好好享受一番,這一回頭,這榮國府裡多了群姓賴的主子來,那才叫賈赦欲哭無淚。
想著,賈赦不禁問著林之孝道:“這賴家的事兒還罷,咱們府里老家人怎麼跟著東府大老爺去了?”
林之孝聽了,只忙忙的笑道:“我正欲同老爺說這事,咱們兩府的人口太重了,日裡選個粗使丫頭,也能掙破頭去。這陪大老爺去觀裡清修的差事,既清淨又自在,這樣的輕省活兒,自然是不少人搶著。咱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