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錢淺在歐周的叮囑中開始,在歐周雖少卻每每及時地叮囑中流淌,在歐周審視的目光中迴歸。歐週一如往常的安靜,但身上的流動,暖暖的,錢淺超滋潤。
幾天後。
早上歐周掙扎著起床後,接了個電話,就坐在沙發上梳理眉毛。錢淺臨出門時看著那根眉毛還在被梳理。錢淺發現歐周的眼神太集中,怎麼說呢,不是不舒服不正常,而是整個人好像在向自己做什麼交換。發現錢淺看著她的時候,注視了一會兒,居然挑著眉毛作了個鬼臉。
兩天後。
一樣,在歐周坦白的目光和淡雅的味道的吸引中分開,但是一天都沒有接到歐周的電話,錢淺把弄著手機,心裡捉摸著。下班時間,手機終於響了。
“歐周。”
(錢淺。)
(頭舒服嗎?傷口還癢嗎?)聲音清爽乾淨。
“都好。”
(忙完了?)
“差不多了。”
(嗯。錢淺,我在西山人民公墓特級4區11排。)錢淺翻著檔案的手頓住。耳邊歐周的聲音一下子讓她聽不出什麼情緒來,錢淺思索。
“嗯,我去接你。”
(嗯,我沒開車。你開車來,路上小心。)歐周聲音溫和,但有點孤單的味道,錢淺直覺歐周心裡不是很舒服,剛要說什麼,耳邊的電話嘟的掛掉了。
錢淺捏著手機,想著。這一天的古怪都有了理由,但今天什麼日子?發生什麼了讓歐周在墓地待著?錢淺感覺歐周應該在那裡呆了很久很久。錢淺記得霍零馨去世的時間不是在這個時節 。邊收拾錢淺邊捉摸,心裡安排著。手機又響了,陌生號,錢淺接起來:
“喂,你好。”
(錢淺,我是陳方,歐周媽咪。)
是霍媽媽,錢淺停下手裡的動作。
“阿姨,您好。”
(嗯,好。錢淺,小周在你那嗎?)霍媽媽問得很小心。
“沒有。剛才她電話說在西山公墓。”錢淺說。
(哦,嗯。今天是馨馨生日。這孩子在那邊快一天了。)
錢淺心裡一緊,好像看到歐周單薄的背影。
(錢淺。)霍媽媽欲言又止。
“嗯。”
(唉,要是小週迴來悶葫蘆似的,你多擔待點。這孩子其實做事很利索的,就是被時間磨得有點呆了。我這兒羅索羅索,你別介意。)
“不會,阿姨,您別擔心。剛才她打電話來讓我去接她呢,沒事的,您別想太多,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您自己也多注意身體。”
(好,謝謝。那你快去吧,我不耽擱你了。)
“嗯,好,阿姨再見。”
(再見。)
錢淺拿好東西,迅速出門。
從公墓停車場出來,錢淺打聽好特級4區11排的位置,輕輕的走著。
錢淺第一次來墓地。當抬眼靠近時,彷彿有種時光倒轉千年的感覺。雖是冬季,但夕陽的光輝很柔和,淡淡的光芒像薄紗輕籠著一襲隱隱的墨色,溫婉,凝重,目光移動,這墨色像是款款而來的古典美女,悵然的望著自己。
墓地很安靜,錢淺邁著步子。
沒有市聲的喧譁,沒有塵囂的干擾,沒有濃妝豔抹的裝飾,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怡然自得,靜如清水。略帶悽清的空寂散著絲絲涼意,卻與夕陽的光影拉著手。錢淺眯了下眼睛,加快了步伐繼續走著。厚實的石板路在錢淺的腳步中回應著輕輕的響聲,像一顆顆扔出去的石子,兩邊是筆直挺立的石碑,錢淺瞄著,每個碑上不詩意卻寫實的寥寥幾筆印記支撐著上方的注視,走過,走過,錢淺突然覺得,一處一個故事,一步一個靈魂,一眼一個人生……心裡油然升起一股敬意。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