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話便被風聲呼嘯帶走聽不真切。
我們一隊人馬到了密林外圍,眼見有一圈侍衛重重把守,想是出了這層把守便出了皇家狩獵圍場。我身邊的一個侍衛舉出一張金牌,那守衛便一躬身,“放行——”
出了獵場行了一段路拐過一個彎後,我身邊的鏢騎侍衛突然個個倒下,連他們身下的馬也來不及發出一聲嘶鳴便悄無聲息地倒入雪地。
片刻前還浩浩蕩蕩的一隊人,此刻便只剩一個錦衣侍衛端坐馬上,與我隔著橫七豎八的幾具屍身遙遙對望。
突然,他舉劍策馬來勢洶洶,“雲想容,拿命來——!”
我一皺眉,定定勒住馬繩。
那錦衣侍衛奔至眼前,舉起長劍直指我的咽喉致命處,我眼睛眨也不眨,挑眉看向他。劍氣劃過我的面板,一寸寸逼近……
最後,劍尖停在離我肌膚一毫米處,殺氣從他眼中傾瀉而出……
僵持片刻後,我不耐煩地開口:“花翡,你到底要不要刺?”
對方立刻嘻嘻哈哈地放下劍飛撲過來,被我一下閃開,“嗚嗚嗚,桂郎,可把奴家想死了!”
“你呀~”一個月來壓抑的心突然放晴,我不自覺地有些溫暖地想笑。適才眾人一倒,我便猜是他,之後他裝腔作勢更讓我肯定自己的猜測,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像他這樣隨時隨地都惦記著耍花腔。
“話說回來,圓妹是如何識破的?”花翡嚴肅地作沉思狀,片刻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想來這易容術也遮擋不了我與生俱來的風流倜儻俊帥本色。在這群傻不楞登的侍衛裡一定是鶴立雞群、獨冠群芳,圓妹與我心心相通,定是一眼就能……”
“這兩匹馬你事先抹過解藥了?”我打斷花翡發散性的浮想聯翩。花翡賊笑著點點頭。
“不過,紫苑還在他手上,我如何走得?”思及此,我不禁有些著急。
“那個小魔頭……”花翡見我瞪他,馬上改口,“我們寶貝紫苑上得天入得地,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行!我要帶紫苑走!”紫苑雖是機靈,也終究是個孩子。
我掉轉籠頭,花翡卻攔住我,“相信我!子夏飄雪在紫苑七歲前斷不會傷他一分一毫!”他的眼神裡有著從未有過的認真。
“七歲?為何!”七這個敏感的數字一下刺激了我的神經,“難道是那血菊之毒?!”我就知那妖孽大費周章在我生產時偷樑換柱肯定有陰謀,他是目的性何其明確的一個人,費盡心思養了紫苑三年肯定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花翡點點頭,“現在解釋來不及了,等你我夫妻二人逃出去我再給你細細道來。到時再商量對策將紫苑救出。”
我心下一沉,雖是萬般擔心紫苑,但花翡定不會拿此等性命攸關的大事騙我,所以我先與他一同逃走才是上策。如此冷靜一想,我便朝花翡頷首,“好,走吧。”
花翡卻嘻嘻一笑,回望山林,“圓妹,我們不走,就在原地找個地方躲避起來,再將馬匹驅散。那子夏飄雪發現你失蹤肯定會派人沿馬蹄印追擊,等過了風頭我們再下山。”
我搖搖頭,“若是常人定會沿馬蹄追蹤,但子夏飄雪何許人?其心思縝密,性子狡詐且多思慮,凡事入他腦子必定會多轉幾個彎。他一發現我失蹤後,定疑我尚在山中,故其會在第一時間派出手中七成侍衛封鎖此山圍查,而只遣三成侍衛追蹤馬蹄印跡。若滯留山中,無疑是坐以待斃,這許多侍衛一寸一寸地圍找,到時別說我們兩個大活人,便是一隻兔子怕也躲不過。所以,我們應快馬加鞭下山去。”
花翡聽後“嘖嘖”點頭贊同,一揚手中馬鞭,與我一起駕馬並馳下山。幸好我沒有騎著子夏飄雪的血祭,不然肯定跑不遠,一來那馬肯定會聽他的哨音,二來那馬長得太惹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