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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了。”黎格沒有給黎絳說話的機會便抬手製止住了她,黎絳實實在在的噎了下,只見她淡淡的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現在在尖頂,那麼也不用費心找我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
她說著將一張紅色的小卡片塞到了黎絳的耳邊,然後又如以往幾次那般毫不猶豫的擦肩離去。
黎絳反應了過來,立馬轉身想要追問,腳步還沒邁出,只見門口處黎格已經停下了腳步。
黎格像是知道她要說些什麼似得,竟有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落下,她說,“黎絳,有些事已經回不去了,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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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堡,海蒂威管家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帶著老花鏡看報紙,或許在這個資訊發達的時代,人人都在追求速度,而一個普通老人緩慢翻動紙頁的畫面竟成了一種享受,會令人不由停下腳步。
海蒂威見黎絳回來後放下了報紙,熱切的招呼著,“小姐你回來啦,霍先生大概還有半小時就開完會了,你晚上吃過了嗎?”
聽到了他一如既往關心的話,今晚的黎絳拖拉著自己的包包鼻子卻倏然一酸,她沒有像以往那樣應付兩句便跑回臥室,而是來到了海蒂威的身邊坐下,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癱軟下來。
“海蒂威爺爺……”黎絳癟著嘴,輕輕的喚道。
海蒂威聽出了她語氣裡的異常,“哎呦,小黎絳你怎麼了?是工作上的事不順心了?還是霍先生他欺負你了?”
這麼多年來,隨著黎絳的長大整個德利拉維爾堡只有海蒂威管家會偶爾叫她小黎絳,雖說黎絳有時候嬌嘖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可老人有時就是如同小孩子一般,除了禮儀上叫她“大小姐”之外就是依舊固執的這麼叫。
“沒有,只是遇上煩心事兒了。”黎絳揉了揉酸澀的眼眶說了句,“爺爺,你說人為什麼會變呢?為什麼都不回去從前呢?”
海蒂威笑了,“這個問題啊,說來也很簡單。就好比你小時候很喜歡吃草莓蛋糕,但是你現在還像以前那麼喜歡嗎?事實上,現在你更喜歡吃芒果味兒的。”
“因為草莓讓我牙齒酸的受不了。”
“那是因為小時候你睡覺前不喜歡刷牙呀,後來蛀牙自然就嚐到苦頭了。”老人說著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老花鏡,感嘆道,“其實人啊都是會變的,行為變了,習慣變了,有時候連性格也變了。但是小黎絳啊,你要懂得一點,不管一個人是長大成熟了也好,暫時誤入歧途了也罷,他的內心深處依舊是不變的。就好比樹會長高茂盛,根鬚也會強壯佈散,一切模樣都發生了改變。可是,這就不是它了嗎?就算別人忘了,上帝也依舊記得這棵蒼天大樹曾經是那棵小苗,相信它自己也記得。”
黎絳沉默了,管家的一席話瞬間像是讓周遭的傭人們打掃,有或者是窗外夜風的紛雜聲全都化為烏有。一切都靜靜的,只能聽到牆上的復古鐘錶在一格一格跳動的聲音,心靜了下來,好像在時光倒退間豁然開朗。
她這就這樣坐在沙發上愣了好久,這才站了起來,她驀地笑了,“爺爺,我好像知道了。”
回到臥室,沒有開燈,薄薄的月色透過藏藍紗簾傾灑了進來,映得精緻的床柱都錚錚反光,黎絳走進將窗簾整個拉開,瞬間大片月光灑進籠罩得整個房間泛著朦朧清涼的銀白。
這樣的月夜,太清冷。
黎絳洗完澡便倒在了床榻上,她透過窗戶看向天際的皎月,不禁想到或許此刻她也正仰頭凝望,這麼想著,內心的孤單竟就少了些,難得這就是她多年尋找的答案?
不,不是孤單,是愧疚,是心底深處對自身的呼喚,是對於大腦塵封了重要之人的愧疚和無奈。
她找到了,所以漸漸釋然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