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絳耳邊一遍遍回憶著,曾幾何時她知道霍斯彥從不說愛,他不說他愛她也不要求她說愛。或許是大男子主義認為太矯情或者難為情,所以他總是忽略甜言蜜語這一點,而是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以一個掌控者的姿態來為她鋪路,不管是事業,或者是生活。
她其實從小就早習慣了這一切。
所以,愛?
有可能是習慣嗎?
高窄的窗外有群鳥飛過森林,黎絳放下了畫筆將視線移向窗外以此緩解視覺疲勞。
轉眼已是二月,而今天正是霍斯彥去洛杉磯的第四天,這幾天裡他給她打過幾通電話,但大多都是讓她注意傷口好好吃飯,然後便讓她將電話交給海蒂威管家。
少了曾經戀人般的親切,好像多了點刻意的疏離。
他對她,是失去耐心了嗎?
這麼想著細思極恐,黎絳的心也不由墜了下去,但骨子裡的倔強和賭氣使她更加打消了示弱的念頭。
“大小姐!”
敞開的畫室外衝來了一道聲音,她回頭,看見一個小女傭氣喘吁吁的扶著門把,她應該是今年新來的,所以黎絳看著臉生。
“管家說大小姐的朋友來了,正在大廳呢。”
黎絳愣了一瞬,“我的朋友?”
“是的,聽費米好像叫她什麼商小姐……”她點點頭,看著黎絳小聲說道。
是羽成?黎絳清淡的臉上不由揚起了一絲笑容。可是,為什麼她會來德利拉維爾?畢竟這兒商羽成只在讀書時代放暑假的時候來過。
她下了塔樓來到了主堡一樓的大廳,遠遠地只見一抹身影坐在沙發上,她穿了件藏藍色的斗篷式大衣,齊劉海下架著那副大框眼鏡。
“羽成!”黎絳遠遠地喊了她一聲,然後連走帶跑的過去。
在商羽成身邊一屁股坐下,黎絳愕然,這才發現她臉色憔悴的太差,一向注重保養的她甚至連嘴唇都出現了乾枯蒼白的顏色。
她驚訝,“你這——”
“小黎……”商羽成驀地轉頭,將腦袋靠在了她的懷裡哀嚎,一瞬間臉眼淚都流了下來,說,“我完了。”
黎絳被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說真的,她從來沒有見過商羽成這麼悲觀的樣子,要這麼說那是因為她從來沒在黎絳面前哭過,哪怕是小時候和男生打架摔斷了腿也不曾掉落一地淚,反而是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咬牙切齒的大罵,“那個孫子給我等著,老孃此仇不報非君子!”
這是商羽成才對。
可是——
“寶貝你怎麼了,不哭不哭啊。”黎絳實在雲裡霧裡的迷茫,她不太會安慰人,所以此刻只能不知所措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脖頸間感覺到了冰涼大片的淚水,她更是驚駭擔憂了,這才肯定她一定出了什麼事,還未開口只聽商羽成抬頭說道,內容卻更加驚爆。
“我要訂婚了。”
什麼?!
黎絳愣住,臉上的表情風雲萬變,繼而凝固成了全然的不可思議。
一秒,兩秒,然後是三秒……
“訂婚?和誰?”黎絳眼睛瞪得如同兩個電燈泡,她盯著商羽成淚霧模糊的臉,唇齒崩落下一句。
商羽成的臉色這才變得鐵青,眉頭死死地擰緊,一雙眼眸裡盡是痛恨和懊悔,半餉才顫抖著輕輕落下兩個字。
凌季。
黎絳對於訂婚物件是他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甚至應該說是驚喜的,但一瞬的遲疑過後她也自覺認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因為黎絳知道她心底那個人埋得有多深。
說忘記,談何容易。
“什麼時候是事兒啊?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會。。。。。。。這麼突然?”她低問,語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