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對夏湘便少有懷疑,只是。讓個大小姐下地幹活兒,這要是傳出去,自己不得遭殃?就算這大小姐是個不受寵的,也不能下地插秧兒啊。這要傳到府上去,可了不得!
“大小姐,您可千萬別……我一人兒忙得過來!您要是幫我去插秧兒,可折煞了我王安貴啊!”王安貴扶著腰坐到一個小馬紮上,背靠著門前一棵小柳樹,不勝唏噓。
夏湘笑道:“不幫你幹活兒,我讓許嬸和乳孃幫你忙活,我在一邊看著還不成?”夏湘雖是這樣說,心裡卻想。到時候我想下去就下去,一個小田埂還能攔住我了?
王安貴不知夏湘心裡的小算盤,聽她這樣說。心裡稍稍踏實了些,可還是推辭:“別麻煩了,興師動眾的,我又不是幹不動了!”
“反正,也就這一年了。”夏湘心裡琢磨著,等日後養蚌了。就安排王安貴在小塘邊兒看著,或者生活館的生意日漸好了。把王安貴安排到生活館去,這地分給別家種就是了。到時,跟府上打個招呼就行,連月例都省了,如今自己銀子多,月例完全可以從自己口袋裡掏。
王安貴不知夏湘的心思,問道:“什麼一年?”
“沒什麼。”夏湘擺擺手,笑眯眯準備明兒跟著乳孃去插秧兒。
翌日一早,起床的時候天已大亮,這個時候兒,王安貴早就出門下地了。夏湘連忙穿了衣裳,簡單吃了口清粥小菜,跟乳孃孫氏和許氏說要去地裡幫王安貴的忙。
孫氏自然不會同意:“這可使不得,有心人見了會說我們兩口子不懂尊卑,爬到大小姐頭上去了,這可使不得,使不得。您的好意奴婢心領了,算我求求您了,在家裡好生待著,可萬不要去田裡亂跑啊。”
夏湘哪裡肯依?
“你們插秧兒,我在田埂上看著還不行?這莊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整日悶在房裡真是無趣得很,您不讓我出去走走,早晚悶出病來!到時候兒,我若病了,就把這事兒賴在您頭上,哼哼!”夏湘叉著腰撅著嘴巴,一副無賴模樣。
孫氏無奈,忍不住笑了出來,對許氏說道:“瞧瞧,這模樣兒,活生生像極了我那大姑子。”
正此時,大姑子王氏撩了夾竹簾子走進來,扯著嗓子喊道:“又揹著我嚼舌根兒,大小姐怎麼就像我了?若大小姐真成了我這潑辣樣兒,日後誰還敢娶?”
許氏、孫氏和夏湘聽了王氏的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時間笑語喧闐。如今,大姑子懂事了不少,可這心直口快的潑辣勁兒依然還在。夏湘以為,只要懂事講理,潑辣直爽些是好事。
聽大姑子自嘲大家都忍不住笑:“這廝破罐破摔了!”
大姑子上前請了大小姐安,便自顧自坐在下首一把玫瑰椅上,涎著臉商量夏湘:“大小姐,實不相瞞,今兒來找您是有事相求。”
夏湘心想,這廝又來打秋風了?
“說罷,什麼事?”夏湘算計著,去年收成雖說不好,也不至於餓死人,大壯在鋪子裡虧不著餓不著,還能貼補家用,大姑子一家應該過的不差,能有什麼事兒求到自己頭上呢?
“是這麼回事兒,”大姑子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笑道:“那天瞧見安貴手裡的稻苗,俺家那口子就惦記上了,咱都是種地的,一眼就瞧得出稻苗好壞。安貴手裡那稻苗兒,絕對是好苗子。俺家那口子就問了安貴,知道是大小姐後山那塊地養出來的苗子,就攛掇讓我來問問,還有沒有苗兒了,要是沒苗兒了,能不能把這好法子教教咱們,以後,咱也能養出好稻苗兒來。”
夏湘沒想到竟是為了這事兒,便笑道:“苗兒是沒了,不過,法子可以教給你們,還有肥地的法子、育苗的法子、授粉的法子……就怕你們不相信。”
“怎麼會不信?我可不是那些見識短的,老早我就瞧出來了,咱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