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住,她眼神一閃,迅速垂下視線,似乎是在試圖揣摩王衍適才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裡交代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才解釋說:“我當時只是氣不過,不是故意的,我從來沒想過徹底破壞兩個人的關係,找到王衍教訓他是想讓王衍收斂一點而已,沒想到他竟然倒打一耙,為了自己的利益把思思折磨成現在這個德行……”
先有預計的問話對答如流,意料之外的指摘猶猶豫豫,很明顯是在真假參半的胡亂言語。
江陌餘光瞥向同樣看著兩相指責對不上號的筆錄資訊一腦門子鬱悶的肖樂天,捏住鼻樑緩了口氣:“回到剛才的問題,你剛說王衍離開天台之後,你陪著嚴思思呆了沒一會兒也離開了是嗎?”
“對。我也離開了。在王衍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胡佳蕊反覆又強硬的強調了一下自己不在現場的事實,不安和不滿混淆不清地爬上眉間,緊緊蹙在一起:“思思跟王衍勉強算是各取所需地分了手,我本來是想陪著她一起下樓的……可她卻跟我說,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江陌眼皮跳動了兩下,適時回問:“你最開始說的是因為擔心嚴思思想不開才去的天台是吧?這會兒就放心了?”
胡佳蕊遲緩地搖了搖頭:“放心肯定是不放心的。但思思最近很執拗,以前分明大事小情都要找我商量的,這段時間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好像跟王衍和我都稍微有點兒……疏遠。”
江陌扶著後頸扭動了兩下僵硬的頸椎,當即循著胡佳蕊意有所指的引導抬頭追問:“從什麼時候開始?關係疏遠的這段時間她還跟什麼人有來往?”
胡佳蕊眉梢無意識地彈跳了一下,又刻意壓制情緒似的吸了下鼻子:“真要說起來的話,好像是從她跟學校心理諮詢的老師開始接觸的那會兒吧……去年我們學校好幾個研究生還有一個博士生自殺了,學校有點兒慌,今年特意設立了一個心理諮詢室,請的專業諮詢師坐鎮,每週週末都有公開的大課,說是防微杜漸……倒不如先處理那些仗勢欺人的導師……”
江陌盯著胡佳蕊試圖隱瞞卻遮掩不住的動作表情,緩慢地抬起眉梢,眨了眨眼睛:“你覺得,是這個心理諮詢的老師在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
胡佳蕊抿著嘴還有點兒為難:“只能說有這個猜測吧,畢竟這麼多年好朋友,思思去他諮詢室聊過幾次對我們的態度就變得越來越微妙。這樣說起來……好像……”
江陌耐著性子等待著胡佳蕊把隱隱擔憂的戲份做足演完,適當提醒追問:“好像什麼?”
“我離開的時候思思正好接了個電話,我聽見她喊了一聲——木鴻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