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很快遠去了。
週六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撞倒誰。也聽不到抱怨斥罵聲,一口氣跑了好遠,直到有人喊他。
“週六,你幹嘛呢?”
這個聲音讓週六郎頓時停下來,他抬起頭,看到秦郎君坐在車上衝他招手。
“遇到你太好了,我正要找你。我得告訴你個不幸的訊息。”他笑道,“我方才在街上遇到你母親了。她問我你去哪裡了,我雖然及時的幫你圓謊,但看樣子她不會信的。”
週六郎看著他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這傢伙,以我的名義扯謊,還一扯三天,也不知道跟我打個招呼,被揭穿只能怨你自己活該…”秦郎君接著笑道,然後才看到週六郎神情不對,“你怎麼了?被人打了?”
他說著又笑了。笑著笑著又停下,看著眼前神情古怪的少年。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秦郎君整容問道。
是斷手哦,接好了哦……
記得和你的好友分享這個好訊息哦……
沒錯,是好訊息,更能證明她有治好的秦郎君的可能。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有望成真的希望,不能不說。
可是,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不說,是煎熬,說了,是煎熬。
週六郎拳頭攥緊,身子微微發抖。
“六郎,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了?”秦郎君皺眉說道。
朋友……
“十三,我要你做一件事,你會不會去做?”週六郎沙啞說道。
秦郎君笑了。
“那要看什麼事,我可不會隨便答應別人。”他說道。
週六郎扯了扯嘴角。
“你能不能不要我這個朋友?”他說道。
秦郎君愕然。
“哦。”他旋即又恍然,看著週六郎笑了,伸手用柺杖打了他一下,“你這蠢兒,又去庸人自擾了!又被嬌娘捉弄了吧?你啊,什麼時候不放下,就別想在她面前自在!”
放下,怎麼能放下…。
週六郎苦笑一下。
“十三,她剛剛治好了一個斷了手的人。”他說道。
秦郎君一怔,面色驚愕,似乎沒聽清他的話。
“一個斷掉的手。。”週六郎伸出手比劃一下,“又被她接上去了…”
斷掉的手,接上去了……
那壞掉的腿……
秦郎君看著他驚訝的沒有再說話。
看著週六郎跑了出去,院子裡有些安靜,除了婢女和半芹,沒人知道這是怎麼了。
一句話怎麼就讓這少年發了狂?
不過這些事他們也不會問,徐茂修再次強調一下他安置好了李大勺便會過來,便匆匆趕著車而去。
這邊馬車離開,金哥兒關上門,院子裡恢復了以往。
程嬌娘轉身,看著兩個丫頭。
兩個丫頭的神情有些古怪。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刻薄?”她問道。
婢女和半芹回過神忙都擺手。
“沒有沒有,娘子哪裡是刻薄的人!”她們齊聲說道。
程嬌娘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抬腳邁步。
“我把屋子收拾一下。”半芹忙說道。
“不用了。”程嬌娘說道,“我住書房。”
如果有條件的話,娘子對吃住要求很高的,李大勺呆過三天的廳堂,她定然不會去住了。
半芹應聲是。
“那我將東西收拾搬到書房。”她說道。
“我來幫你。”婢女說道。
兩個丫頭笑著先行,剛到廊下,就聽那邊牆咚咚的聲響。